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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名句: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名句出处:《古文尚书·虞书·大禹谟》
虽然看过许多大师、鸿儒、名人从不同角度对这句话的解读,但一想起要谈对这十六个字的个人认识,还是有一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感觉。
毕竟,这句话是虞舜在传位给大禹时说的,是上古时期尧舜禹汤等人递相传授的真法心传。毕竟,这十六个字是华夏文明的火种,其中寓意深刻、意义非凡。
尽管学术界对《尚书·大禹谟》真伪有过激烈辩论,这十六个字也曾饱受争议,但几千年流传下来,仅孔子、老子、朱熹、王阳明、刘宗周、南怀瑾等后人对这句话的轮番解读,就足以让我们忘掉那些争论。
我们只需关注这句话本身,弄懂它到底在传递什么样的思想和心法,就能获益终生。
十六字心法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有些像金庸武侠小说中的九阴真经、易筋经、独孤九剑等武林秘籍一样,人人梦寐以求,若修炼成了便能天下无敌——但限于个人天赋和资质,就算秘籍对所有人公开,真正悟透弄懂并践行这句话的还是少数。
这里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句话是虞舜对大禹说的,且是虞舜传位给大禹这个关键时间点说的。
虞舜和大禹是什么人?是远古的圣人,是天下万民的统治者,是那个时代最智慧、最有道的圣明天子。他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能力,是远超一般人的。
虞舜传位给大禹时才说的话,肯定是最要紧的话,是他一生思想的精华、人生经验的精髓、做天子治天下的要诀。
所以,弄懂这句话的真意这件事,原本只是天子的任务。后代那些圣贤大儒,对这句话轮番解读,本意也是为帮助帝王们更好地去统治国家、管理万民。
禅让制盛行之时,天子之位原本是要传给那个最懂道有德者的,可后来大禹实在找不到德才兼备的传位人,才让他的儿子启有机会开启了“家天下”时代。
据说,尧传给舜的时候,只有”允执厥中“四个字;舜传给禹的时候,才有了这“十六字心法”。
什么是人心惟危?做天子的,要明白的第一个道理就是:得人心者得天下——后世历史也一再证明,失去人心的天子,是一定会丢掉天下的。
虞舜之所以要传位给大禹,是因为他知道当时唯有大禹最得人心:
“帝曰:来,禹!降水儆予,成允成功,惟汝贤。克勤于邦,克俭于家,不自满假,惟汝贤。汝惟不矜,天下莫与汝争能。汝惟不伐,天下莫与汝争功。予懋乃德,嘉乃丕绩,天之历数在汝躬,汝终陟元后。”
治水有功,数你最贤;勤俭为国持家、不自满自大,数你最贤;从不夸耀自己,天下没有人和你争高低;不自居功,天下没一个人敢与你争功;你有功又有德,所以天命一定要落在你身上。
可是,得人心难,失人心却非常容易。有道、有德,要保持,不能松懈对自己的要求,那样会很危险。
此外,还得始终小心谨慎地秉持好一颗“道心”——这个道心,按照原文的本意应该理解为治国之道的心得,而““道心惟微”:
“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可爱非君?可畏非民?众非元后,何戴?后非众,罔与守邦?钦哉!慎乃有位,敬修其可愿,四海困穷,天禄永终。”
没有考核事实的言语不要听,没有征询群众意见的主意不要用。臣民爱戴君主,君主敬畏臣民……一定要恭敬对待你所居的大位,切实做好人民希望做好的每件事,不要让四海的老百姓穷困不堪,那样你做国君的天禄就永远终结了!
从虞舜这段话中,我们完全可以看得到后世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精神、重大决策事项民主集中制制度、为人民服务理念、共同富裕等一系列思想的影子。
什么是惟精惟一?有许多大师名儒对这四个字做过各种阐释,但个人认为只有毛泽东的理解是正确的:一个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一个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当然,释迦牟尼说的“制心一处,无事不办”,也是这个意思。
由乾隆御笔书写、悬挂在紫禁城中和殿中间匾额上的这四个字:允执厥中,常常令许多人有不明觉厉之感——但作为一个中国人,正确理解“中”这个字,是生来就该肩负的使命。
被朱棣灭了十族的那个方孝孺说:圣人之道,中而已矣,尧、舜、禹三圣人为万世法,一“允执厥中”也。
允执厥中,就是一言一行不偏不倚、不左不右,符合中正之道——正确的大道,始终只有一条,你要去走就总走的通,可你若偏离这个中正大道,就一定会走入邪道。
后世对这十六个字的所有研读和演进,都是立根于一个基本原则:人人皆可为尧舜。由此,才发展出种种“可为尧舜”的具体途径和方法。
王阳明从“人心惟危”四个字中创立心学:人心不可靠、潜藏危险,所以要“致良知”,要“心外无物”,要去一切胜心、妒心、吝心、人我心、是非心。
老子从“道心惟微”四个字中悟道,他说: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他还说:治大国若烹小鲜。
曾子从“惟精惟一”四个字中,提出一条“自天子以至庶人”皆可终身遵循的“大学之道”:“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三纲领,以及“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八条目。
孔子从“允执厥中”四个字中提出中庸学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孔子说他自己是“述而不作”,意思是他的思想、主张、观点都是在复述古圣人说过的话,他自己是没有全新创作的。那谁是古圣人呢?虞舜和大禹肯定是要算的。
当然,这十六个字对后世的影响远不止这些人、这些事。
因为,后世的人对尧舜禹汤那个年代太怀念了,可以说是念念不忘,总梦想着能重回那个时代去生活。
就连蒋介石的字“中正”,都可以见到这十六个字的影响在。
就连金庸笔下的韦小宝,拍康熙的马屁时都要每次必提“鸟生鱼汤”。
某种意义上说:现代社会的平等、民主、共和等理念,早在这十六个字中就有了思想胚芽。
而中华文化的演进主线,就是一个追求“人人皆可为尧舜”这一理想实现的过程。
中国,中国,核心在一个“中”字。
这十六个字里,最重要的也是“允执厥中”——朱熹说:尧之一言,至矣,尽矣!
尧说的,就是“允执厥中”这四个字。
盛世中国,只有一条中正大道,不能左,也不能右。也就是说,不过于激进,也不能保守;不能急,也不能慢;不侵略欺凌别国,也不允许别国来当教师爷。
用这十六个字指导自己为人处事,也是一样:要永远秉持中庸之道,好处就是“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与天地参!”
反面的例子,就是美国的“白左”,一个恶俗、疯狂、虚伪的全世界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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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误国。一句话,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一句话,可以让一个人一生念念不忘。一句话里,有感触万千;一句话里,也有真知灼见。一句话的事,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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