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曾写了这样1句话:“我觉得全世界都是凉的,就我这里一点是热的。 ”
最近再一次读完汪曾祺的散文集,再一次被汪老温暖的文字洗涤,非常庆幸中国有这样一位作家。
现代文学在中国落地生根之日起,中国的作家大多都怀有这样一种观念:不抒写宏大的历史就算不上旷世奇书,不揭露阴暗的现实就不算深刻,不描写丑陋的人性就不算严肃文学。而汪曾祺的文字则继承了中国传统士大夫的风格,专注于描写世间的种种趣味,就像他所说的:“我希望我的作品能有益于世道人心,我希望使人的感情得到滋润,让人觉得生活是美好的,人,是美的,有诗意的。”
很多人看了汪曾祺的作品,都会有这样的误解:汪曾祺是个大作家,肯定生活富裕,吃喝不愁,当然有闲情逸致去经营自己的生活,不觉得生活的艰苦。
这种看法是主观猜想,有失考据的。汪曾祺77岁去世,距离他出名,也就是十来年的事。他一生的经历,也足以用坎坷二字来形容。
汪曾祺虽是西南联大毕业,但是并没有拿到学位证。1944年出了一个规定,凡是西南联大的毕业生,都要去缅甸服兵役,给美军当翻译,然后才能拿到学位证。汪曾祺看不惯用这种无理方式扣留学生的学位证,索性主动放弃学位证以示抗议。
毕业后的汪曾祺先是在昆明一个中学任教三年,之后辗转到上海一家中学做教员,后来来到北京,一度找不到工作,他的老师沈从文得知,托人才给他找了个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勉强度日。解放后,他的工作基本都是杂志编辑。
汪曾祺有多穷?仅凭住房这一点就可以一看究竟。虽然老来成名,但汪曾祺一辈子也没攒到钱买到房,前半辈子一家人住在妻子单位分的40平米的小房子,后半辈子儿女都长大了,才给换了个140平米的大房子。
那时候汪曾祺一家五口人,家里只有一张桌子,老伴打字,孩子做作业,自己写作,三个人轮流用这一张桌子。所以,他每次都是先坐在家里的老沙发上构思,等考虑成熟了,眼神从脑海中回到现实,这时候家里人也看得出来,就彼此相告:“快点,快点,爸爸有一个蛋要下了,快给他腾个地方!”然后,汪曾祺才起身去桌子上,伏案着笔,将构思好的作品写出来。汪曾祺大部分小说就是这样写出来的。
懂得生活并不是只有在物质足够的时候才配享有,比物质条件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发现美的心。从小丰衣足食的人并不会拥有这种能力,只有那些经历过苦难的人,才能发现生活甜。
汪曾祺也曾为下放张家口劳改,冬季里室外温度零下三十多度,有时候大风一刮就是一天,条件极其恶略,每天下地劳作,辛苦万分。但汪曾祺后来在他的散文中谈起那段时光,谈的却是塞外人的莜面和山西人的有何不同,塞外人的糕又为何被视为食物中的上品,那里的羊肉又是如何的好吃,还有葡萄的种植等等,让人觉得他似乎不像是去劳改,而是去田间体验生活。
打开汪曾祺的散文,全都是各地的美食美景,虫鱼鸟兽,人文风俗。看完后让人觉得世界是如此的丰富多姿,我们追求的诗意的生活原来它不在远方,就在我们身边。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一草一木都可以温暖人心。
在当下浮躁的氛围里,汪曾祺对待生活的态度更值得我们借鉴。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汪曾祺的散文,皆是因为从他的文字里可以找到面对生活的雅趣,这些雅趣可以消散生活的平淡和无聊,安抚疲惫的心灵。这里,为大家推荐汪曾祺的散文集,汪老的“人间系列”全四册,走进汪曾祺的精神世界,重归宁静温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