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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于凡诺
一
《水浒传》第二回九纹龙大闹史家村,讲了这么一件事。当史进和少华山强人不打不相识之后,史进赍一封请书,使庄客王四去少华山请朱武、陈达、杨春八月十五夜来庄上赏月饮酒。三位头领大喜应允,写了回书,并赏赐了王四。谁料到王四喝醉了酒,半路上睡在草地上。被猎户摽兔李吉撞见,李吉见财起意,拿走了银子和少华山三位强人的回书报官。
最终导致史进和三个头领在后园饮酒赏玩中秋的时候,华阴县县尉,乘机引着两个都头,带着三四百士兵,团团围住了庄院。
此外,当年宋江也正是因为一封梁山泊的书信,被阎婆惜发现,然后阎婆惜乘机威胁宋江,并提出三个条件。
第一件,你可从今日便将原典我的文书来还我,再写一纸任从我改嫁张三,并不敢再来争执的文书。
第二件,我头上带的,我身上穿的,家里使用的,虽都是你办的,也委一纸文书,不许你日后来讨。
第三件:梁山泊晁盖送与你的一百两金子,快把来与我。
当然最惨的莫过于《三国演义》中的刘璋属下张松了,只因为一封写给刘备的书信,刚写好藏于袖中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人拾得,遂招致全家被捉,尽斩于市。
唏嘘的同时,
我想起另外的一个故事:
一个警察卧底被抓住,他自知生命无望,临死之前就朝着大伙说了一句密语。
虽然他死了,但是因为这句密语,情报被另一个卧底准确传播了出去。
此外,还有一位不识字的妈妈,突然病重,在保姆和左邻右舍帮助下,住进了医院,等候远游的儿子回家的过程中,自知坚持不下去时,就对着一堆人说了一句“阿依破咋啦,哈哄啦咋啦,妮玛哄壑啦……”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原来这是一句唯有儿子才明白的话,这是告诉他,给他留下了一样东西,放在某某地方。
虽然这是个故事,
却点出了某种现实的真实。
事实上,特殊时期掌握一门密语的重要性不仅能成功实现期望中的一对一沟通成功,在关键时刻还能救命,而不至于一着不慎,全家性命攸关。
其实在我们的生活中,就有四种大家比较熟悉的密语或者类似密语体系,以下予以介绍,供参考选用。
二
医生体。
有一种文字,我们绝大多数人一定都见过。那就是医生写在病历本上的字。龙飞凤舞,天书一般,看的人一脸懵懂。
其实,我曾经细细观察,很多医生也是高考后考入医学院,医学院毕业后才走向医生岗位的。至少在他们成为医生之前,他们的字都是与我们一样的。
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医生,不约而同都在岁月的洗涤下写出了这样的字体呢?
我曾经与很多医生聊过这个话题,也搜看了大量的信息。
理由大概如下:
主要是忙。中国病人太多,所以中国医生每个人的看病速度是世界之最。而同一个医生天天看病,天天写着那些重复的内容,字体慢慢就变了,通常一个药名一个字都是一笔写出来。久而久之,这些医生的字体,也就只有医生自己,还有与之经常合作的护士、药剂师之间能看的懂了。
其次是保密,这是一种“保护性医疗制度”,专门不让病人看懂,一是保护医生,二是避免患者误解和麻烦。天书般的字体形成了对患者的医疗保密作用。
再次是怕处方流失,对于医生,药方是最珍贵的,为了防止药方泄露出去,医生专门写出“天书”,只能在自己医院药房取药;当然也有一些相反,医生与外面的药店勾结,写天书引诱患者到外边的指定药店拿药。
我觉得每一个似乎都有理由。
后来我又看到了一段患者心声,
有一个患者生病之后,为了保险起见,拿着别的医生写好的天书病历咨询自己的姐夫(也是医生)。姐夫碍于情面,神秘地说出了两个字:“模糊!”见患者听不懂,他进一步解释,医生的语言要模糊,字迹也要模糊,一般情况下他不会直接说你有什么病,而是说你某个部位有炎症;再比如说,写“有明显病灶”,“有”写前,要用虚笔扭上一条线,这一条线可以视为不存在,也可以视为“没”字,在关键时刻就会发挥作用,这么一写,这句话可以看成是“有明显病灶”,也可以看成是“没有明显病灶”,怎么理解都可以了。
是否有一语道破天机的感觉。
医生体天书的解释权掌握在医生手里,发生医疗事故或者医患纠纷时,确实会起到重要保护作用。实际上,这种字体还是比较小众的,你可以测试一下,随便拿一个医院医生的天书,跑到另一个医院,或者某科室医生的字体到另一个科室,医生基本上就很难辨认了。
三
女书。
事实上,在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古代中国,广大的女子受到极大地限制和歧视,其中之一就是没有读书识字的权利。迫使绝大多数女性成为文盲,很多人终其一生,无论精神上和肉体上都不能独立出男性的桎楛,只能成为男性社会的附庸。
在社会舆论不允许的情况下,湖南江永一带,就出现了女书,即一种只在妇女之间使用的神秘文字,当地称之为“女字”。今天,这种文字的起源已经很难考究清楚。
这种妇女文字,是一套奇特的汉字。它不仅符号形体奇特,记录的语言奇特,标记语言和手段奇特,流行的地区、社会功能和传承历史也很奇特。
这种文字脱胎于方块汉字,是方块汉字的变异。经过研究,女书基本单字共有1000个左右。女书字的外观形体呈长菱形的“多”字式体势,右上高左下低。斜体修长,秀丽清癯。乍看上去似甲骨文,又有许多眼熟的汉字痕迹。
在那个女人必须缠足,生活与外界几乎隔绝的时代,有了女书,女子们牢笼一样的日子有了些阳光,她们之间采用这种男人不识的女书,将其刺绣、刻划、戳印、书写于纸扇巾帕女红,互通心迹,诉说衷肠。题材广泛,多抒发描写婚姻家庭、社会交往、幽怨私情、乡里逸闻、娱乐记传、歌谣谜语等内容。
女书的出现,从而在广大的男权世界之外,开辟了一个崭新的属于女性自己的空间,广大女子因此找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女书也成了女性心灵世界的投影。
女书靠母亲传给女儿,老人传给少年的自然方式,一代代传了下来。
透过几千年的男权重重围剿,女书,展现出了中国女人的智慧,直到今天,仍然给了我们许多的启发。
四
黑话。
任何一个极权时代,比如在中国封建社会时期,民间社会各种集团或群体,特别是秘密社会,自出于各文化习俗与交际需要,而创制的一些以遁辞隐义、谲譬指事为特征的隐语。
这些隐语逐渐演变成了一整套话语体系,被称为黑话,又称“春点”“唇点”。
黑话作为一种极为隐秘的沟通方式,与女书有点类似,是在苛刻的大环境下,自谋生路的必经之路。
黑话在各种类型的江湖帮会发展的最好,逐渐倾向于指江湖帮会上的暗语或者暗号,每个特定的帮会都会有自己专属的暗语。目的有三,一是方便同道中人秘密沟通,二是避免误伤友军,三是防止外部势力入侵,窃取秘密。
甚至当一个江湖帮会影响力足够大的时候,他们的黑话就是行走江湖的通行证。
而当前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各种网络流行语有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一些生命力旺盛的词汇及其表达方式往往开始于某个小圈子内部,比如游戏玩家群,某特殊论坛,甚至微信群,微博粉丝群等等,一经触发爆红后流传至网络,很快就成为某段时间某些群体追捧的语言样本。因此而发展繁衍的语言也被称为“网络黑话”。
五
此外,还有行话。
这是指社会上的一些专业集团、专业群体,由于工作上、活动上或其他目的上的共同性,在相互之间交往交流时,会创造、使用一些不同于其他社会群体的词汇、用语或符号。
这种话语的特点是,
高频使用行业术语,外行很难听得懂。
同时也能节省时间,促使行事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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