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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人雅士都有贵兰贱蕙的倾向:原因何在?

时间:2023-11-21 03:3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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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人雅士都有贵兰贱蕙的倾向:原因何在?

春兰与蕙兰,是“兄弟花”。但自古以来,许多文人雅士都有贵兰贱蕙的倾向,这是为何?黄庭坚的《幽芳亭记》和李渔的《闲情偶寄》给出了两个不同的答案。

在古代,兰、蕙是男性化的花卉

兰科植物分布极广,品种众多,是仅次于菊科的一个大科。但中国传统名花中的兰花,仅指分布在中国的若干种地生兰,如春兰、蕙兰、建兰、寒兰、墨兰等。这一类兰花与色艳花大的热带兰花大不相同,既无娇媚的艳态,也无硕大的花叶,却具有质朴文静、淡雅高洁的气质,很符合历代文人雅士的审美标准。

不过,在古代与梅、竹、菊并列,合称“四君子”的兰,主要是指春兰,其他兰还称不上“君子”。有一种观赏花卉虽名为君子兰,但其实是石蒜科植物,与号称“四君子”之一的兰就更不沾边了。

中国兰花中与春兰地位相近,甚至可以相提并论的是蕙兰。现在常用于比喻女子心地纯洁、性格高雅的一些成语,如蕙质兰心、兰质蕙心等,都是把春兰和蕙兰拿来相提并论。值得注意的是,在古代,兰、蕙是男性化的花卉,这些含有“兰、蕙”二字的成语,多用于比喻节操高尚、“遁世无闷”的贤人隐士。

文学作品中最早同时提到兰、蕙,并将兰、蕙人格化的是屈原的《楚辞》。屈原笔下的兰、蕙,多用于“对举”(对偶、对喻),以表明兰、蕙为同类,象征高洁之士。如“余既滋兰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等,这些句子中的兰、蕙,都是作者理想人格的象征。

黄庭坚:兰似君子,蕙似士大夫

然而,兰和蕙毕竟不同,在古代文人雅士心目中的地位也不一样。北宋文学家黄庭坚首次从形态上将兰、蕙加以区分,并从才德上评价二者的高低。黄庭坚在被贬戎州时,将戎州兰山上的野生兰花移植于庭院中,并建一小亭,名为“幽芳亭”。建成之后,又写了一篇《幽芳亭记》。这篇散文小品只有两段,第一段称兰为“国香”,指出兰与君子十分相似:“兰甚似乎君子,生于深山薄丛之中,不为无人而不芳;雪霜凌厉而见杀,来岁不改其性也。是所谓‘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者也。”

“遁世无闷”句,语出《易经·乾卦·文言》:“初九曰:‘潜龙勿用’,何谓也?子曰:‘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子”即孔子。孔子在解释“潜龙勿用”时说,有作为的人,隐藏着看不到的德行(龙德)。其意志不因世俗而改变,也不争虚名;隐退而不会闷闷不乐,主张不被接纳,也不会忿忿不平;行得通的,就实行,行不通的,不会勉强自己;信念坚定,决不动摇,这就是潜龙的德行。黄庭坚认为兰花就具有这种德行,故与君子甚相似。

到了第二段,黄庭坚便指出兰与蕙的不同之处:“然兰蕙之才德不同,世罕能别之。予放浪江湖之日久,乃尽知其族。盖兰似君子,蕙似士大夫,大概山林中十蕙而一兰也。”他认为兰似君子,蕙似士大夫,兰比蕙要高一个层次。虽然士大夫拥有官职,君子则未必,但君子在人格上比士大夫更高尚。故君子比士大夫更难得。

接着,黄庭坚又指出虽然兰与蕙的栽培环境相同,但两者之间有花多花少和香味远近的不同:“莳以砂石则茂,沃以汤茗则芳,是所同也。至其发花,一干一花而香有余者兰,一干五、七花而香不足者蕙。”在形态上,春兰多为一杆一花,有时也有两花。而蕙兰则一杆多花,最多可开十几朵。在香味方面,春兰花虽少但香味足,在远处都可闻到,而蕙兰花虽多但香味不足,在近处才可以闻到。正因为如此,自古以来便有“贱蕙而贵兰”之说。

但即便如此,蕙兰也是品德高尚之花,非凡花可比。黄庭坚说:“蕙虽不若兰,其视椒则远矣。”宋人张翊在品评百花时,也给予蕙兰很高的评价,他在《花经》中,将蕙兰评为“二品八命”,其地位仅次于春兰、牡丹、腊梅等名花。

李渔:兰与蕙是“兄弟花”

自古文人贵兰贱蕙,是因蕙兰香味不足吗?清初文人李渔,认为这只是人们的成见,蕙不如兰,是另有原因。他在《闲情偶寄》中说:“蕙之与兰,犹芍药之与牡丹,相去皆止一间耳。而世之贵兰者必贱蕙,皆执成见,泥成心也。”蕙不如兰,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李渔说:“人谓蕙之花不如兰,其香亦逊。吾谓蕙诚逊兰,但其所以逊兰者,不在花与香而在叶,犹芍药之逊牡丹者,亦不在花与香而在梗。牡丹系木本之花,其开也,高悬枝梗之上,得其势,则能壮其威仪,是花王之尊,尊于势也。芍药出于草本,仅有叶而无枝,不得一物相扶,则委而仆于地矣。官无舆从,能自壮其威乎?”

在拿芍药与牡丹的差距作类比后,李渔又接着说:“蕙兰之不相敌也反是。芍药之叶,苦共短,蕙之叶,偏苦其长;芍药之叶,病其太瘦,蕙之叶,翻病其太肥。当强者弱,而当弱者强,此其所以不相称,而大逊于兰也。”他认为蕙兰的主要缺点是叶太长太肥,叶盛于花,有喧宾夺主之嫌,整体看上去不够协调,所以比不上春兰。

李渔认为,蕙兰虽有这些缺点,但可以通过人力纠正它,使它的造型协调起来。他说:“兰蕙之开,时分先后,兰终惠继,犹芍药之嗣牡丹,皆所谓兄终弟及,欲废不能者也。善用蕙者,全在留花去叶,痛加剪除。择其稍狭而近弱者,十存二三,又皆裁之使短,去两角而尖之,使与兰叶相若。则是变蕙成兰,而与强干弱枝之道合矣。”

春兰的花期一般在二三月,蕙兰的花期是在三月到五月。春兰谢了,蕙兰接着开,所以李渔说“兰终蕙继”。李渔认为兰与蕙是“兄弟花”,“兄终弟及”是“天下之通义”,花亦如此,有兰不可无蕙。只要略加裁剪,蕙兰照样可以登上大雅之堂。

平心而论,兰与蕙,各有各的特色和长处,春兰清秀淡雅,花叶协调,味清而幽,生于幽谷之中,不与群芳争艳。在形态上完全符合古代文人雅士的审美标准,在品格方面也与文人雅士的志趣相同。而蕙兰也有自己的特色,其花繁,其叶茂,刚柔兼备,飒爽挺秀,在花品方面则与春兰相类似,所以自古以来也深受文人墨客的青睐。清代的《兰蕙同心录》,有诗赞蕙兰老八种之首“大一品”曰:“士夫气概谪仙才,座上争夸领袖来。自入江南重声价,千金不易此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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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示评论内容(3)
  1. 小洁2024-02-10 10:00小洁[河北省网友]163.0.48.164
    这种偏好或许反映了古代文人对于品格和美感的追求以及价值取向。
    顶8踩0
  2. 学习分享2024-01-14 07:50学习分享[宁夏网友]203.30.152.128
    或许是因为贵兰代表高贵典雅,而蕙草代表朴实纯真,各有所爱。
    顶0踩0
  3. 、小爷灭婊无限叼2023-12-18 05:41、小爷灭婊无限叼[台湾省网友]203.26.129.42
    古代文人雅士追求高尚品格和精致美感,所以偏爱贵兰贱蕙。
    顶9踩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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