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祖庆说 ID:zuqingshuo_123」
闲时,我喜欢读点散文。沈从文、蔡澜、张晓风、三毛都喜欢,最喜欢的是汪曾祺。汪曾祺的散文写尽烟火人生,他的文字是朴素的,没有任何华而不实的词藻,就像有人在你面前说话一般。所以你也不能着急,你要做的就是放空自己的心,让自己闲下来,听他慢声拉语地讲,在他的娓娓道来中感受生活的美好和希望。
现代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整日都在忙碌,像个陀螺一样旋转着,似乎总在寻找自己失落的一角。偶尔有个机会按下暂停键闲下来,心里会不踏实,好像耽误了很多,失去了很多。
我对此不以为然。着什么急呢?有时候想一想,我的好多本领都是闲出来的呀。
因为住家离学校较远,我7周岁才上学,比同龄的孩子晚一年。那会妹妹寄养在北京的姥姥家,弟弟还没有出生,白天爸爸妈妈都上班,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一只红灯牌收音机就成了我最好的伙伴。
从早到晚,她播什么我就听什么,说来也真是奇怪,听到了什么,久而久之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什么。歌曲、乐曲、戏曲、甚至新闻联播都让我着迷。
我跟着收音机学唱了很多歌曲:《俺是个公社的饲养员》《戒烟歌》《挑担茶叶上北京》……欣赏了很多乐曲《瑶族舞曲》《百鸟朝凤》《扬鞭催马运粮忙》……尤其是广播剧《孔雀胆》《小艾丽的星期天》等,让我知道了还有这样一种美妙的艺术形式的存在:那是播音员用声音在演戏,有解说,有对话,有伴奏,有音响,虽然看不到人物的表情、动作,但是从声音里就可以感受到故事的波澜起伏,惊心动魄……
我坚信听收音机这样的经历培育了我的语感,浸染了我的某些气质,甚至让我兼备了一些艺术修养,这对我后来做一个好的语文老师不无裨益。
那会即便是上了学的孩子也常常是半天课,作业并不多,剩下的半天是“闲着”的。
会识字以后,这闲着的时光我大多拿来读课外书了。从《洋葱头历险记》《三毛流浪记》到《金粉世家》《半生缘》,有的读了一遍又一遍,有的囫囵吞枣,只知道个大概。
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跳过去,跳着跳着,在某个机缘下就认识了;有的句子读不大懂,但是心里又有那么一种喜欢,于是就准备个硬皮本子抄下来。读柳青的《创业史》时我只记住了一句话:“一个人,只有跟生活打过交手仗,才能够真正懂得生活的意义“。
这话,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是断然不会理解的,但是没有关系啊,就把他记在本子上,让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好。十年过去,二十年过去,岁月会唤醒他,从而使我再次与他对话,领悟到生活的真谛。
不知道有多少个午后,我在我们那座小县城唯一的一间图书馆里尽情地“消耗”着时光。没有人教我怎么去概括小说的梗概,没有人教我如何绘制情节发展的思维导图,没有人要求我一定要写一篇读后感,我就按照自己的心性读读冰心、读读丁玲、读读李敖、读读琼瑶,懂得也好,不懂得也罢,喜欢记的时候就记下来,不喜欢的就放在一边,这种阅读的纯粹当下的孩子已经很难享受到了。
阅读,不应该是为了受教育的,但分明可以让一个人精神的模样气象万千;不是为了学习阅读策略的,但分明可以摸索到方法和路径;不是为了学习写作技巧的,但一定可以“下笔如有神”……
如今,给阅读赋予那么多的使命,我们的社会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呢?
“闲”的时候,我还喜欢跟着父母学做家务。
“绗(háng)被子”不知道算不算乡下的土话,你不可以把它理解为“缝被子”,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绗”更生动些,意思是用长的针脚成行地连缀。我现在一说到这个词语还可以想象的出针线在被子上纵横驰骋的场景。母亲说干什么都要讲方法,方法对了事情就容易做得好,做得快。
例如:“绗被子”要用“扎”比量好被子的长度,“绗被子”的线要比被子略长一点;认针时,线头如果太散,用拇指和食指蘸一点唾沫捻一捻就好;左手轻轻托着被子,右手拿针,中指套上顶针方便助力;如果针尖太涩,就在头皮上轻轻地“蹭”两下,增加一些针的润滑……
母亲是个干活极麻利的人,只见她的针线在被子上下穿梭,四处游走,一会就绗了几行。她从不嫌弃我干活儿慢,有时候还特意留下几行让我独立完成,然后大赞我的能干。
绗好的被子放在暖暖的太阳下晒过后更加蓬松,还夹带着一股好闻的味道,晚上紧紧地裹在身上,头也缩在里面,深深地嗅着,觉得特别满足。
我还在闲暇的时候跟着父亲夹过杖子、垒过墙,栽过树苗,种过菜……我并没有完全掌握其中的技能,更没有把这些当做我赖以生存的手段,只是它们丰富了我的生活,丰盈了我的生命,丰满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闲,不是慵懒,不是懈怠,而是有时间对生活表达出自己的爱。
然后你会发现,生活其实也在深情地爱着你。
闲,有什么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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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 | 卓雅 终审 | 种豆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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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法律顾问 | 浙江铭广律师事务所 王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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