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5. 13
解释
“文章”在这里不是我们现在理解的文章, 如“写文章” 的文章,也不是汉末以后流行的当文学奖的文章,如曹丕所说“文章乃经国之大业”的文章,而应如朱熹在《论语集注》里面讲的:“文章,德之见乎外者,威仪、文辞皆是也。”就是一个人的德行、休养所表现于外表(神态、言行等等)的种种。
“可得而闻”,有机会听到,“得”是得到机会的意思
“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之”字无义,只是起到变句子为词组的作用
“性”指人性
“天道”指有关自然、天地、宇宙的大道理
大意
子贡说: “老师讲诗书礼乐、道德学问,我们都有机会听到;但是老师关于人性和天道的高深见解,我们却没有机会听到。”
导读
这里的“天道”很像老子所说的“常道”, 是关于宇宙的结构、运行、动力、性质等等的终极大道理。后来曹魏思想家荀粲就从子贡这句话打开儒家的缺口,说“性与天道”既然孔子没讲,可见孔子据以教育学生的“六籍”(即“六经”:诗、书、易、礼、春秋、乐经)里面也没有记载,而“性与天道”是圣人思想之精微,“六籍”既然没载,那就证明“六籍”所记载的只是圣人思想中粗糙的部分而非精微的道理。
所以荀粲说:“六籍乃圣人之糠秕。”由此推论,如果我们要探讨“性与天道”,那就只好自己研究,或者到“六籍”之外去找。这样就把道家引了进来,经过何晏、王弼、郭象等人的努力,最终形成融合儒道的魏晋玄学。
孔子没有对学生讲过人性与天道,这是事实,因为我们见不到这方面的记载。如何解释这个事实?是孔子没探索过“性与天道”,因而谈不了,还是有见解而没有说?显然是后者而非前者,因为如果像孔子这样的智者都谈不了“性与天道”,那还有谁能谈“性与天道”?但为什么没谈?是因为学生的水准不够,讲了也听不懂;
还是老人家不愿意说,就像对“怪、力、乱、神”一样,也采取“不论”的态度;还是说“性与天道”本来就包含在日常人伦之中,无需另外再做“玄之又玄”的论说?看来这三个因素都有,最后一个因素可能是最主要的。孔子学说的现实性品格决定了它不注重对“玄之又玄”的问题的探讨,这是它的优点。同时也是它的局限。后来魏晋玄学和宋明理学在本质上都是为了打破原始儒学的局限所做的一种努力,但又各自产生新的弊病与局限,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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