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贾母身边有很多丫鬟服侍,其中有三位丫鬟让人过目不忘。袭人温柔、晴雯k撕扇,这两位都被贾母赏给了贾宝玉。唯有丫鬟鸳鸯一直留在贾母身边,成了贾母一日也离不了的人。鸳鸯在红楼梦这本书中戏份不少,如刘姥姥进大观园那回她就担任了酒令官活跃气氛。可最令人记忆犹新的还是她的3句俏皮话,句句经典、直戳人心。
在红楼梦46回中,鸳鸯怒怼她的嫂子,口中说出了3句俏皮话,如下:
这个娼妇专管是个九国贩骆驼的,
什么‘好话’!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都是好画儿。什么‘喜事’!状元痘儿灌的浆儿又满是喜事。
九国贩骆驼的
“九”字在中国文字文化里代表着是多的意思。并不是数字九的意思,如李白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白居易的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毛主席的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九”是虚词。
贩骆驼:古时候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全靠骆驼来完成的,路程较远,没有车辆怎么办?骆驼就成了很好的运载工具。
鸳鸯嘲讽她嫂子是九国贩骆驼的,意思就是她嫂子各处大包大揽,如今将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当作生意贩卖出去。这就是鸳鸯非常生气的地方,鸳鸯的全家其实都是指着鸳鸯在过活。父母在南京看房子,哥嫂在贾母手下管事。这些都得益于鸳鸯是贾母看重的丫鬟而已。
九国贩骆驼的表面是骂自己嫂子到处包揽,其实更多的是亲情被当作生意贩卖的心酸。
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
宋徽宗的鹰:宋徽宗精通琴棋书画,尤其是画鹰。宋徽宗赵括一生最大的黑历史就是被金国俘虏,导致了宋朝皇室乃至平民都被金国践踏。《靖康稗史笺证》 :“靖康稗史序 其二 中土祸患,至宋徽、钦而极,子息繁衍,耻辱亦大,前史未有也”。
这里宋徽宗的鹰就是调侃他误国。
赵子昂的马:赵孟,字子昂,号松雪道人(又号水晶宫道人),浙江吴兴人。他是宋朝秦王赵德芳(宋太祖赵匡胤第四子)的后代。赵子昂善于画马,书法有“赵体”一说。可赵子昂黑历史也不少,就是他降元做了降臣。
《岳鄂王墓》
鄂王坟上草离离,秋日荒凉石兽危。
南渡君臣轻社稷,中原父老望旌旗。
英雄已死嗟何及,天下中分遂不支。
莫向西湖歌此曲,水光山色不胜悲。
身在敌国却心系故乡,这首诗刚好反映了赵子昂悲凉凄惨的心境。这里赵子昂的马就是调侃他失节。
鸳鸯借宋徽宗和赵子昂讽刺嫂子说的“好画”,就是表达自己不想失节,画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一旦失节还不是被世人所唾弃。鸳鸯知道贾赦娶自己并不是真心喜欢,而是贪图贾母屋子里的金银珠宝。鸳鸯忠心于贾母,又怎能委身于贾赦?这样岂不是和宋徽宗、赵子昂一样成了失去节操的人吗?
状元痘儿灌的浆儿
状元痘也就是天花,在古代得了天花可谓九死一生。清朝的康熙帝小时候就得了天花还痊愈了,痊愈后就不会再得天花。这也是他能称帝的原因之一。如何判断天花是否可以痊愈?就是看痘儿有没有灌浆。如果没有灌浆,患者会一直高烧不退。在医药不发达的古代这是很致命的一件事。有名的就是顺治帝得天花而亡,还明令禁止民间不许炒豆、燃灯、泼水,可见天花这种病在古代是多么可怕。
鸳鸯嘲讽嫂子说的“喜事”,就是嫁给贾赦做小老婆。这件事在她嫂子眼中确实是件大喜事,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对于心性要强的鸳鸯来说却是一件大悲事。贾赦年纪大鸳鸯50岁,二人结婚何来幸福可言,鸳鸯不爱慕虚荣也不想守活寡。这种“老夫少妻”的婚事在鸳鸯眼中就如同状元痘儿一样,而做姨娘就是灌浆。无论痊不痊愈,嫁给贾赦这个糟老头子都不是一件喜事。
后语:丫鬟鸳鸯的3句俏皮话引经据典耐人回味,怼得她嫂子讪讪离去。大老爷贾赦虽有“牛不喝水强压头”的能力,小丫鬟鸳鸯亦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胆气。心比天高的鸳鸯为闺阁添色不少,也给那些爱慕虚荣、喜欢做小老婆的丫鬟们好好上了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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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裴望南说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