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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说《人兽鬼》,是大一听班主任的课。那时候貌似我们和他还处于冷战前的蜜月期,虽然从他尖刻的言辞和渊博的学识中可以用将来过去式预见出未来硝烟的端倪,但总体来说师生相处还算融洽。在课间他以一种平淡而漫不经心的姿态和我们八卦起当时给我们任课的另一位老师薛女士。他说,薛老师的研究生导师很牛,姓肖,钱钟书的《人兽鬼》里面骂过了当时一系列文人,包括林徽因,周作人,胡适等等,也有他。当时我不知道,这个他应该是她,而且她也未曾出现在《人兽鬼》里,她和钱钟书的纠葛要等到文革时期才会发生,而那个时候《人兽鬼》早已成书三十余载。再次说到《人兽鬼》,还是和这位肖姓老师有关。那是一次博士生的饭局,大家聊些有的没的学术界的八卦,我这个小本科生不知道该接什么碴,只好将班主任说过的肖姓老师的事儿抛出台面,权当打肿脸充胖子的无耻;另一方面我也由衷的佩服钱钟书的牛b,被他骂过的家伙也可以被我等鼠旅作为仰慕的资本,确实不是盖的。未想那次饭局我这话题一出,整场没人说得出这位老师的名讳。现在想想,那群人里面多半都不是土生土长的广院直系,自然缺了种知根知底的熟悉和刨根问底的特质。唯有一个师哥沉默半晌后忽然恍然大悟的从我给出的数量稀疏的线索里说出了某人的名讳,自然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唏嘘,和赞美。由于当时场面过于混乱,我已记不得的那师哥说出的名字,只依稀将鲁迅研究会几个字印刻在心底。
一晃几年大学时间过去,钱老的书看过的只有《围城》和《七缀集》。回想起来,颇觉那时充满了天真的毅力和勇气。《七缀集》在钱先生的诸多著作里,虽不至像《管锥编》《谈艺录》那般深涩(这两本书曾在书店里瞄过,发现他们是用优美而古朴的文言文书写的,便立刻放回架子里,并将这段记忆抹掉),但是其中几篇文章譬如《读拉奥孔》涉及到拉辛的那篇著名美学论文以及古典主义时期的一系列重要艺术思潮的论断;《林抒的翻译》和胡适的白话文运动的历史背景有着直接的关联;《通感》算是最为浅显的文章,但对于那个时候没有系统学过古典文学和古典文论,文学理论方面更是零基础的我来说,这种古文修辞学的探讨确实谈不上什么深刻的理解。现在回忆起《七缀集》,钱钟书横陈的种种汇聚成篇不过是超然的讽刺和卓群的幽默,更深刻的则是对自己那时直面如此巨作的勇气可嘉的自我陶醉。另一方面,大三的时候,班主任终于和我们结束了蜜月期的甜美,开起了冰河时代。对此,以我23年的人生经验确实没什么资格对他的人格或情商做过多地评价,但是我也发自内心的认为他是我大学里认识的最热情,最冷淡,最负责,最不负责,最清高,最世故的集一系列二律背反于一身的学者。一方面他以一种热忱将那些看似深邃实为速成的中低等经典著作以一种高压的方式填充进我们空白的大脑;另一方面他也以隐藏的八卦和戏谑的孤高将本来恬淡的师生关系制造的暗流涌动而富于张力。从这一点上说,他倒是以实践展示了钱钟书《人兽鬼》中细碎的文人精髓,从他的身上俨然看得出变革时代的知识分子的种种特性。对于钱钟书的了解,他的身先言教显然远远强于我对那几篇超越了当时自身知识结构的散文的不求甚解的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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