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里
那么多的花儿
拥挤在眼眶里
全是笑的雍容
为一缕风而动
为一滴露而亮
无芳名无雅号
紫的紫蓝的蓝
香气飘呀飘呀飘
溢满我心爱的家园
……
这是自己对于久远的记忆,清楚地表达出了那分由衷的情怀。
乡下的禾场,不规则,不成形,边沿之处生长着杂木杂草,一年四季花开花谢,各有所美,各有所意。
秋天来了,花花草草轮番上阵,竞相绽放。
位于菜园篱笆旁,一色鲜黄的小花朵,母亲告诉我,那是一种普普通通的菊花。
但是,母亲在菊花的前头没有加上一个“野”字,算是地地道道的乡下名花了。
其实,这就是纯粹的野菊花。大概是叫不出名字来的花才是正儿巴经的野花。
这儿的菊花较多,也较集中,猜想,先人们因为略懂植物的一些用途,专门从它地采挖回来,亲自移栽于此,之后,经过培育而保留至今。
不几天,菊花越开越多,香味越来越浓,蜜蜂陆陆续续地飞过来了。
几个伙伴包括隔壁家的小D儿,正在自家窗台写作业,突然一只大大的蜜蜂一头扎在窗玻璃上,接连几次,发出“乒乓乒乓”的响声,完全扰乱了大家的专注力——
“蜜蜂撞自己的头,它不疼吗?”小D儿第一个发话。
“是不是想不开呀?”
“该是闹着玩儿吧。”
你一嘴,他一舌,哈哈哈地——笑个不停。
我跑出门外,拿起扫帚,试图将它赶走。
先是盘旋了两圈,便从侧面慢慢地飞离我的视线里。
已是深秋,家门前的田野丘陵,披上五彩斑斓的盛装。秋风吹来,金色的稻浪此起彼伏。
正值稻谷收割的时节,大人们忙得不亦乐乎!
从上丘割到下丘,一片一片的稻子被放倒了,一把一把的谷穗摆放得整整齐齐,有模有样。
割的割,打的打,担的担,晒的晒,称的称,一条龙的运作,接二连三的验收,于是,干索索的、黄晶晶的稻谷一箩一箩地进入了粮仓。
这天下午,自家大门口那丘两亩多面积的稻田里,打谷机的声音与喊声笑声汇集在一起,不断地传送在我的耳畔,丝毫不厌其烦,反而觉得特有意思,分外的动听。
一会儿,我来到田边,望着眼前的情景,却不知怎的,此刻,竟是格外的开心。
不顾父母的反对,连蹬带蹭地脱了鞋,下到田中,帮大人们递送稻把子,间或拌一跤,立马爬起,那个顽皮相,逗得大人们笑个不完。
分明记得,那个时候的我,还不到六岁。
一到晚上,忽然来了一点点兴头,强拉着母亲的手,叫她作一首关于打谷机的儿歌。
想了许久,母亲硬是挤出来七、八句的内容,如今,只是记得开头两句:打谷机,铁公鸡,从早到晚不停蹄……
这个季节里,虽然不能用“鸟语花香”一词来形容,但还是可欣赏到“养眼悦耳”的旋律。
就此,说一说热热闹闹地打谷机地吧,那时候全是半机械的农用打谷机,在自己的印象里,它就像一台钢琴那样完美。
当站在打谷机的踏板上——
若是一人踩板,低音的效果极其浑厚。
若是两人踩板,中高低混合效果极为明快。
若是三人踩板,夹在中间的那个人全程助力,协调配合。
而此时,整体音质效果不亚于迪士科那样迸发,那样铿锵有力,那样有着强烈的节奏感……
不过,对于这样的老式打谷机,小孩子不可乱碰,两个齿轮外露,转向相对,容易夹到手指,危险性确是挺大。那些年,因防范意识薄弱,事故时有发生。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快要立冬了。
家家户户的桔子,梨子,柿子,各种果实相即成熟。
隔壁小D儿家的梨子圆滚滚的,清甜清甜,爽口至极。
这些日子,小D儿总是来我家串门儿,顺便带上几只梨,甚是高兴。
然而,自家屋后的糖梨树又高又大,果子虽小,却挂满了枝头,无不惹人注目。
糖梨的外观却不怎么样,甚至有点儿令人讨厌。
小D儿家的梨非常中看,可自己偏偏喜欢自家的梨,因它的味道跟自己的胃口十分吻合。
前几天,父母走亲戚家了,中餐便是以糖梨充饥。那时候,吃糖梨胜过吃饭菜,根本不是个性使然,而是这种梨实在太好吃了。
梨树的叶,在一夜之间被刮得干干净净,只剩几个漏掉的梨,在阳光的照射下,出奇的耀眼。
趁阳光正好,约了小D儿,还有几个年龄稍大的伙伴,来到梨树下做“小鸡啄食”的游戏。
玩得正欢时,突然有点想呕吐的感觉。原来是一颗牙齿快掉落了,超呕心的血水自不然被了咽下去。
大一点的那个伙伴,真是“心细胆大”,轻轻地摇一摇,就被他瞬间摇了下来,仿佛一只糖梨被风吹落的那样。
我把这颗牙齿捧于手心,看了又看,视作玩具似的捏来捏去。
小D儿伸手想摸一摸,我突然来了个小小动作,避开了他的身子。
此刻,只见他满脸笑嘻嘻的,从后面一下抱住我:“嘿,这下你输了吧。”
其余几个也凑了过来,有帮他的,也有帮我的。
我冲着小D儿尖声地说道:“好啦,好啦,让你摸个透。”
小D儿他,也是跟我一样,有一分淘气,还有一分好奇。
这颗牙齿究竟有什么秘密,压根儿也不知道,只是为自己任性了一把。
吃罢晚饭,全家人围坐在一起悠闲地聊着天,我紧挨在母亲的身边,悄悄地问了一句:少了一颗牙,我还能不能吃糖梨呀?
母亲抚了抚我的小脸蛋,微微一笑:当然啦,是少吃点啰……
童年是一首歌谣,秋天是一首童谣,唱出了欢声笑语,唱出了儿时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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