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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这个在中国诗词史上无法忽略的豪放派词人,和苏轼齐名并肩,一起在为宋词婉约柔和的浓重氛围里,注入了半壁豪放的气魄。是他,让后人知道,原来能够表达豪情壮志的不仅仅是那格律规整的诗,用本是承载男女之情的词,一样可以写出豪装万千的气势来!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使得宋词的表现力丰富许多,进而轻轻一跃,成为与唐诗比肩的艺术载体的存在。
可是,你知道吗?如此豪放,如此粗狂的词人辛弃疾也曾写过婉约词,而且在这词中,其表达的凄苦之情竟然一改之前的豪放气魄,变得柔弱不堪。性格截然迥异的辛弃疾写出一首这样的诗,而且是以一位女子为第一人称,是不是很想一睹这首词的本来面目,那让我们快快翻开这首豪放派诗人的婉约词《南歌子·万万千千恨》,一探究竟吧!
万万千千恨,前前后后山。傍人道我轿儿宽。不道被他遮得、望伊难。
虽然是婉约词,可是这第一句便连用四个叠词,足以见辛弃疾在词方面的功底。而这首词的背景,就是一个女子送心中上远行,在归来途中的所见所感,似乎是伤心欲绝一般。你看看,这“千千万万恨”,不正是女子心中最真实的写照吗?心上之人走了,自己这心里的苦痛又何止能用什么形容得了,但是倘若是不把它倾诉出来,窝在心里也折磨得我痛不欲生。
因此我只好把这恨量化吧,就像是千千万万恨。我这恨有多大呢,每一道恨就像是一座山一样,那么千千万万恨,就像是千千万万座山,这些山前前后后,压在我心里。这“前前后后山”真的就只是我心头的恨吗?不!我是真的恨山,因为这山挡住了我看我心上人远去的背影了。
送罢心上人远去,我一个人在这孤清的娇子里向家回走,而悲痛欲绝的我却听到“傍人道我轿儿宽”,你们在夸赞我现在乘坐的娇子是多么的气派啊,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这娇子,这轿帘,还有那前前后后的山,把我的视线阻拦遮断,让我想要望上他最后一眼,都难上加难。你看,你们还在称赞,可是你们又怎么会了解我心中的苦痛啊,你们以为坐在这娇子里就一定舒服,因为娇子宽敞就一定幸福,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坐上了这娇子,也有相应的苦痛和悲情啊。
词中的这位女子就这样埋怨了几句,不禁又想起刚刚出门远行的郎君了,他此时怎么样呢?
今夜江头树,船儿系那边。知他热后甚时眠。万万不成眠后、有谁扇。
下阙一句“今夜江头树”,直接就把词中这位痴情的女子心中那对心上人的挂念表达的淋漓尽致。她势必会想到,我坐着这娇子回到家中,晚上可以有舒服的安眠。可是我那个郎君,今晚就要睡在那江头的船里了。他此时不就像是那江头的一棵大树吗?孤孤零零的,他晚上安眠的船就系在那里,如果他像是那个一棵江边树,就让我来做系着他的那一艘飘飘荡荡的船吧,用我的怀抱,迎接他的安眠。
可是现在是夏日,即便是我的郎君在这夜晚有了这睡眠的地方,那么这么炎热的天气,他又怎么能够睡得着呢?万一,我是说万一,他因为太过炎热而无法入睡的话,在这凄清的夜里,又怎么会有人来给我那个郎君扇着扇子让他入睡呢?后面短短几句,就把一个因为过度思念刚刚离去的夫君,转而担心他现在的饮食起居的一位痴情的女子形象描绘得跃然纸上。我想这便是辛弃疾技巧高超的表现吧。
诗词在这里戛然而止,不过我们依然可以感觉到,那个姑娘对郎君的思念,就像是江里的水,流了近一千年还没有停歇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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