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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记得电影《可爱的骨头》里的一个情节:
暗夜,父亲在窗前点亮蜡烛,焰苗在玻璃中的倒影忽然晃动起来。父亲激动地扑上前,他感受到亡女就在那里,和他似乎只隔着一层玻璃,或者是半个世界。
十四岁的女儿遭奸杀,不见尸骨。而父亲永远无法释怀,他深爱着女儿,所以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将真凶绳之以法。
他疯了一样地要找出凶手,即使被邻居们说成“癫狂”也不肯放弃。
因为失去女儿,是一个父亲,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锥心之痛。
这首曾风靡上世纪80年代的老歌「Tears In Heaven」你或许听过,但不一定知道这首歌的故事,更不一定听懂了克莱普顿那颗已经被悲痛碾得粉碎的心。
听懂这首歌的人,或许都像梁文道在《我执》中的一句评语所说的那样:
"本是写给亡子悼歌,不知怎的却成了酒廊里的情歌,动情的听众都以为那是送给心中爱人的曲子,还要假装对方不在人世"。
这世上,最难得的,恐怕就是同理心。而只有失去过的人,才真正懂得失去的痛苦。
1990年,悲剧两度降临到克莱普顿的生活。
在一次演出归来的途中,克莱普顿的演出伙伴Colin Smythe 和Nigel Browne 在直升机事故中丧生,而坐在后面飞机上的克莱普顿亲眼目睹了这一惨痛场面。
他们都是克莱普顿最亲近的朋友。
悲剧发生不久后,他年仅四岁半的儿子康纳,由于保姆的不慎,从53层公寓的窗户摔落下去。
两度惨痛的悲剧发生后,克莱普顿便把这份丧子之痛写入了这首曲子中——「泪洒天堂」。
沙哑的嗓音,伤感的旋律,外加一颗疲惫的心。这就是歌曲最初的色彩。
一夜之间,克莱普顿似乎苍老了许多。
空旷的房间里,他只听到自己的琴声,他不敢停下,因为他无法忘了曾经。
熟悉的一切唯独少了你,熟悉的声音如今只能到梦里去寻觅。
他的歌声始终苍凉悲壮却又柔情似水,因为他不只是英国吉他摇滚巨星、6项格莱美获奖歌手。他还是一位平凡的父亲——一个因为失去孩子而频频苛责自己的可怜父亲。
从这首写给死去儿子的歌中,真的可以体会到42岁才喜得贵子的他失去儿子的悲痛心情。
原来真正的大喜或大悲之后反而是平静,而没有伤过的人永远不会懂……
凌乱的头发遮挡了无奈的双眼,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对爱子的留恋,看着视频中的他坐在那从容的弹着琴,我听着听着双眼竟流出了泪水。
时间已夺走了你原本健硕的青春,时间还能让你忘了他吗?还能抚平你内心深处的悲伤的沟渠吗?
不,时间其实是让我对你的爱有增无减,喜欢着你的悲喜。依如我对自己所说的,天堂里没有眼泪。
后来,听闻克莱普顿说,他不会再演奏这首歌曲了。
因为他已经从失去儿子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已没有足够的伤感再去演奏它。
就像《可爱的骨头》里的父亲,在锥心之痛过后,他选择了放过自己。
尽管他深爱着他的女儿,尽管他将永远把那份爱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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