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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否》原著里有一章节专门讲述了淑兰合离的事。淑兰是盛家长房的女儿,是华兰、明兰的堂姐,早几年前嫁给一个姓孙的秀才。
这孙秀才母子,可说是“穷人乍富”,他们是刚有了点功名,只是中了个秀才,因此在小小宥阳县城,就觉得自己算是书香门第了,就连孙母给侄子相看侄女婿,都要挑个好的人家,既目中无人,又掂不清自己身份。
淑兰和孙秀才的合离之事,是从孙秀才的外室有了身孕开始的。因淑兰懦弱犹豫,于是她身边的嬷嬷将她带回了娘家。
盛家大老太太要求孙家留子去母,但孙家不答应,用孙秀才的说法,他既然中了秀才,就是才子雅士,而那淑兰,既相貌平平,又老实懦弱,还不通文墨,因此不堪做他的妻子,且多年未有生育,所以,他既然能在外头识得一位既有美貌又有风情的女子,况且还有了身孕,自然是执意要那女子入门的。
盛家坚决不让自家女儿和那种女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而孙家又始终不来接妻子回家,反而将那舞姬领进门,当成正头夫人一般奉承起来。大老太太和淑兰母亲李氏见状,在见过孙秀才的那外室之后,婆媳俩聚在一起细细商议如何处理此事。
大老太太从长远来看,决定让淑兰合离,原因在于淑兰还年轻,以后说不定会有好日子过,否则只能苦熬一辈子还出不了头。但淑兰的母亲李氏则十分忧心,她介怀的是女儿合离,今后又能怎么办,品兰以后又该怎么找婆家。
然而大老太太看得长远,婚姻之事,多半是长痛不如短痛。在她看来,女人一辈子只有三个依靠,父兄、夫婿、儿子。但以淑兰目前的情况,那样的婆婆和男人,是无法好好熬出头来的,更何况淑兰又无子嗣。一旦将来父母离开,她哥嫂与她总是隔了一层,今后的日子更难过。与其等到后半辈子始终没有着落,苦难一眼望不到头,不如釜底抽薪。
大老太太心里想定了主意,以盛家的情况,断不允许淑兰被休,也绝不能让孙家坏了家里名声,她和李氏商量,要想私了,家里有人手,要想公了,家里有钱财,即使是打官司,他们家在官场上也有人。
非但如此,大老太太也知会了盛老太太,请盛老太太在官场上找人给宥阳盛家撑腰,坚决不让孙家翻出什么跟斗来。大老太太可谓是拼劲心力,要保全这个大孙女。
同时,大老太太也做到了仁至义尽,如果孙家答应合理,他愿意留下一半嫁妆给他家。否则,一旦等孙家那外室生下一男半女,按那女人的谄媚手段和心机决断,绝不是个省事的,到时候连将淑兰吞下的可能都有。
身为长辈,他们走的路更多,见的人和事也多,因此看问题往往更为长远,盘算得更为细致,但总归有一点没错,他们都是为儿女着想。更多时候,身为晚辈,尤其是女孩子,面临婚嫁问题时应当多多听从长辈的建议。
而淑兰的婚姻走到这一步来,固然是遇人不淑,但也和自身性情有关,另外,和母亲李氏也脱不开干系。
淑兰自己是个没主见的人,也分不清形势。她既不知如何笼络夫君的心,又不知怎样维护自己的正当利益,既不知如何据理力争,又不知怎样求助于娘家或身边的奶妈、嬷嬷。直到孙秀才的外室都有了身孕,她才被嬷嬷带回娘家,但到了这个地步,已为时已晚。孙家可以以子嗣为由,要求淑兰让那女人进门。这是淑兰无能。
她嫁入孙家,带了许多嫁妆,孙家是靠着淑兰嫁妆吃饭的。只因淑兰出身商户人家,而孙秀才考了个秀才,因此孙家才处处瞧不上淑兰。这是孙家无德。
再者,按照淑兰的姑姑盛纭的说法,嫂子李氏因为不想老是靠着堂兄盛竑一家,堂嫂王氏又曾给过她几次脸色,于是想着自家家里如果能有个官老爷是最好,正因如此,李氏在孙家面前几乎是没来由地低了一头。这是淑兰母亲太心软。
而孙家母子那德行,更是仗着自己略有了点身份,于是一个劲地看不上淑兰和岳家,才酿成这等局面。这是盛家有求于人,却将姿态放得太低的原因所致。
以上多方面原因,导致淑兰的婚姻走到了这一步。
大老太太看得清楚,她对女儿盛纭说了一句掏心掏肺的至理名言:
“女人家自己懦弱不争气,到哪儿都叫人看不起。”
淑兰的母亲李氏,就是因为想着家里有个读书人做女婿,将来好做官,才将孙家纵容成这样,而淑兰作为女儿,原本也是大胆爽利的,只因从小被母亲这样拘束着,说要学什么大家闺秀,最后才弄成这副模样。
可见,身为父母,无论是教育儿女,还是在婚姻之事上,态度一定要端正坚定,方法也要拿捏恰当才好。
至于那个“有辱斯文”的孙秀才,倒是应了那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是明代诗人曹学佺的对联,意思是指讲义气的多半是从事卑贱职业的普通民众,而有知识的人又往往会做出一些违背良心背信弃义的事情。
从古至今,读书人总是被人高看一眼的,但那些仅仅装出调子的读书人,像孙秀才那样,时常嚷嚷着别人“有辱斯文”,却不知真正有辱斯文的,反而正是他自己。合离的时候,他是这样轻蔑地对淑兰说的:
“你无才无貌,本不与我相配,当初便是我家错许了婚事,如今这便好好地去了,以后配个杀猪种地的,可要贤惠些了。”
且不说盛家人,就是孙家请来的那些族老,都觉得这话说得太过了。
孙秀才这样的人,仗着认得几个字,有一点所谓的功名,便觉得不可一世,更是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可谓倨傲自负。嫁给这种所谓的读书人,说实在的,还不如嫁给那务农做工的。
在他们眼里,自己的那些所谓才华被无限放大,待人严苛待己宽容。别人的一点过错,在他们眼里都是“有辱斯文”,而自己的种种言行,即使不妥,也能被轻轻带过。
淑兰从进门半年后就给孙秀才纳妾,这是找的几个良妾。按说,淑兰此举已经十分贤德了。但孙秀才那种所谓的读书人,嫌那些良妾“无趣”。仅从这点,就可看出那孙秀才不是善茬。
既然正房妻子找来的良妾“无趣”,他便自己出去找了,找的是什么?舞姬。用现在的话说,并非贤妻良妾无趣,而是他“口味重”而已。而那舞姬,大老太太看过了,也问过几句话,说是“妖妖娆娆,口齿伶俐,惯会谄媚有心计,不是个省事的”。
孙秀才考了秀才后再无进取的动力,也没能谋得一官半职,还屡试不第,这是傲气。
孙母从攀了富商家的女儿后,不再浆洗缝补,反而享受起呼奴唤婢的好日子,这是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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