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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跟《一句顶一万句》这本书相关的内容是在一节选修课上,那节选修课叫大学语文。我还记得那天老师讲的部分,牛爱国的老婆庞丽娜跟摄影店的小蒋偷情,小蒋的老婆去捉奸,但却在宾馆门外站了一整晚都没有进去,她说小蒋那天晚上说的话比跟她一年说的还要多。吴香香跟老高私奔后在车站给人洗脸,人也瘦了也黑了,过得也不好,可她们两个分食一个烤白薯的时候,脸上都是笑,身上都是幸福的,老师说这书里讲了许多这说不着的事儿。
于是我去看了,当时看的时候很感慨,今天又重温了一遍。我当时看的时候想,每一个人都在奔波,兜兜转转,年复一年,他们到底在寻觅什么?我现在想,大概他们在寻找心灵的归宿。因为心灵一直无依无靠,所以毕生都在漂泊。跟心契合的人怎么都说得着,一见到他,一到这个地方,心就踏实了,再难的事都不算事,再苦的日子也能过下去。心都不在一处,就算两个人朝夕相处,有孩子,有日子,心却始终空了一块,没人理解的苦闷久而久之将人变成沉默寡言的木头,这就是大多数人的一生。灵魂终生都在流浪,有时遇见同样孤独的灵魂会停留一瞬,然后继续漂泊,最后人走了,灵魂也没找到个安放的地方。
出延津记,杨百顺从杨百顺,到杨摩西,又到吴摩西,最后再到罗长礼,他这一辈子改过许多次名,改一次就跟过去的生活做一个了断,最后来来回回,改成小时候崇拜的哭丧人的名字。他仿佛心回到故乡,身仍远在千里之外。吴摩西也有过安稳的生活,开个馒头铺,过上小日子,但他的心总是缺一块。他在很多人身边停留过,获得片刻的安宁,继续在奔波中反复回想这片刻的安宁。
就像我们很多人想着童年时候的玩伴,童年时候的趣事,后来一见面再一聊,人也不是那个人,事也不是那个事,我们记着念着想着,是因为当时的快乐让心有了临时的安顿之处,我们只是怀念着心定的滋味。年岁越来越大,越来越找不到说得着的人,就只能一遍一遍地复述之前的事儿,在回忆里快乐一会儿。就像曹春娥一遍一遍跟儿子讲五六十年的事儿,跟孙女讲二十年前的事儿,可儿子孙女都不是能完全理解她心意的人,她大概是想在不断地复述中找一点心灵的慰藉罢了。
曹春娥的一生,小的时候跟亲妈吴香香说不着,倒是跟后爹吴摩西能说得着,被拐卖后跟爹能说得着,跟娘说不着,可等爹娘老了又反了过来,娘死后跟儿子们都说不着,倒是能跟孙女百惠说的着,可到临死的时候,大家还是无人完全弄懂她的心意,她死的时候心还是没个落的地方。她惦记着自己真正的故乡延津,可东街不是那个东街,西街不是那个西街,北街不是那个北街,十字街也不是那个十字街,她惦记着那封信,可也从没想过去见那个人。我觉得以我贫乏的笔力表达不出我的感情,只是感觉追来追去,周而复始。
牛爱国三十五岁的时候指得上三个人,他不断认识新的朋友,不断跟别人交心,最后却一个人都指望不上。所以灵魂的停留就是这么短暂。在固定的时间,认识注定的人推心置腹,而后随着时间渐行渐远。有时候距离产生美,靠着记忆里灵魂安稳带来的满足感足够维持一段友谊一生,但若是太亲近,凡人生大事都有另一个人的涉足,反而会让两人渐行渐远。
牛爱国的朋友们解决不了他的苦闷,日子不同人生不同选择不同,他们开始说不着了,关系也就掰了。牛爱国跟朋友铁过然后掰了,有过情人他逃了,灵魂短暂逗留过后,还得启程去找寻安放之处。恐怕许多人终其一生也在找,找能说得着的人,找心灵的归宿,找人生的最终价值。可是最终大多一场空。所以大概这就是为什么虽然我极力推荐,但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去上大学语文课的原因吧。或许这些同学里会有我能说得着的人呢?我也在找,我还在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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