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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啼知四时
郭世明
“野人无历日,鸟啼知四时。”是陆游《鸟啼》诗中的名句。是说乡村农人虽不知道时令节气,却能依靠听鸟叫声来辨别四季更替。是得,花解语,鸟自鸣,生活处处有语言。花有花香,鸟有鸟语。鸟语花香、草长莺飞都是物候,都是大自然的语言。语言可以传递信息,可以解读生命。万物有语言,惟智者能懂。正如贾思勰在《齐民要术》里所指出的那样:杏花开了,好像它传语农民赶快耕土;桃花开了,好像它暗示农民赶快种谷子。春末夏初布谷鸟来了,我们农民知道它讲的是什么话:“阿公阿婆,割麦插禾。”
唐宋诗人都是能懂得大自然语言的写作高手。他们不仅善于运用春、江、花、月、夜等诗词中的常见意象,并通过这些诗词中的高频字传情达意,还能反映四季物候——月、露、风、云、花、鸟变化迁移的过程。“诗人萃天地之清气,以月、露、风、云、花、鸟为其性情,其景与意不可分也。”描述风月,歌咏物候,佳作不断,是唐宋诗人的杰出成就。
韩愈的诗“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用艺术的语言描绘出一幅似有却无的早春水墨图,赞美了早春给人一种润适和清新之美感。可与杜甫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有异曲同工之妙,又可与王维的“青霭入看无”、“山色有无中”相媲美。正所谓: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白居易一首《赋得古原草送别》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语言平民化而又富含哲理,被广为传诵;北宋诗人王安石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一个“绿”字成了千古绝唱。黄巢《题菊花》中:“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菊花凋零,蝴蝶匿迹,阵阵寒意扑面而来,虽不着一“秋”字,却尽得时令风流。南宋诗人陆游《初冬》诗:“平生诗句领流光,绝爱初冬万瓦霜。枫叶欲残看愈好,梅花未动意先香……”无论春天的盎然生机、夏天的烈日炎炎,还是秋天的硕果累累,到了冬天,都还是可以找到他们曾经的存在。“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冬天已经到来,春天还会远吗?
寒暑易节,四季轮回,每个季节,各有各的景致,各有各的物语。“姹紫嫣红”是春的柔情,“黑云翻墨”为夏的热烈,“累累硕果”属秋的辉煌,“皑皑白雪”则冬的苍莽。同一方天地,有不同的风景,如同多样人生。多愁善感的诗人可以泪眼问花花不语,看那乱红飞过秋千去,慷慨激昂的勇士也可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沧海桑田话苍狗,绿水青山带笑颜。我们不仅要读懂唐诗宋词诗情画意般的语言,更要读懂现实世界大自然的语言。过度开发、肆意采伐,大自然不再仅用语言警告人类,而是在用行动惩罚人类了:雾霾难见蓝天,水污染饮水思源,地球变暖冰山融化,山体滑坡地震不断……今天,我们更加认识到要金山银山,更要有绿山青山。改造大自然,要尊重大自然,坚守生态底线,科学发展,绿山青山才能真正变成金山银山。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在夏夜农村,清凉的南风送来阵阵稻花的馨香,喧闹的蛙鸣好像在争相诉说着丰收的好年景。好一幅人类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温馨和谐图画。
花如解语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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