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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论上讲,这句话是不成立的。如果女儿是水做的,那么男人也应该是水做的。所以,理解这句话只能从文学性来理解。
文学中的水通常用来形容一个人的品质高洁,这与水的无形清澈之态相关。相对来说男人是泥做的,则是批判男性的浑浊之态。
女儿是水做的
女人三段论中的女儿之高洁
站在贾宝玉的立场上来思考,他所指的“女儿是水做的骨肉”,这要与他著名的女人三段论联系起来,即宝珠-死珠-鱼眼睛。
在贾宝玉的眼中,女人分为三类,一类为未出嫁的少女,她们未受到世俗的熏染,尚能保持女儿本质的纯洁,这是宝珠。二类为刚出嫁,但还未被封建伦理那一套驯化的女性,这是死珠。三类为出嫁多年,已完全被封建道德伦理驯化的女性,她们站在男权的立场上,与男性合伙压制女儿们的种种“越规”行为,这是鱼眼睛。
这三类人在贾府都有,大观园里的一众少女自然是水做的骨肉,她们不与世俗社会接触,生活在自我的世界里,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住在天堂一样的环境里。守寡多年的李纨,不问家事,一心培育儿子,我们看到她身上那些世俗的东西也不多,可以划为第二类。这第三类的女性就多了,从女主子到女婆子,一个个可恶的嘴脸甚是令人厌恶。
很明显,贾宝玉所赞赏的是第一类视为宝珠的女儿们。那么在大观园里的女儿们,谁更符合水做的品质呢?
同为女儿,谁才是真正水性的本质
在贾宝玉眼中,真正能称得上是“水做的骨肉”的女儿,与女儿的个人品行息息相关。在大观园里的女儿也有分类,可以分成两类,一类如黛玉、晴雯、甄英莲,在她们的眼中,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黛玉待自己丫环紫鹃如同亲姐妹,晴雯不像袭人那么工于心计,甄英莲作为封建社会的受害者,不但不埋怨世俗的不公平,而且还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美好。
第二类女儿们就比较现实了,如宝钗、探春、史湘云、袭人等。她们对现实有着一定的世俗认知,成为社会上被认可的人是她们追求的境界。宝钗、史湘云和袭人都经常劝贾宝玉立身扬名。但贾宝玉的反应我们也看到了,他从来不把这些封建社会的价值观放在心上。他所追求的价值观恰 恰 是相反的。
林黛玉从来都不劝贾宝玉去立身扬名,贾宝玉真正喜欢林黛玉的地方也正是她身上的无价值观。所以,林黛玉的所有苦恼和心思,贾宝玉都能读得懂,他们二人有心灵相通的地方。
在贾宝玉心中认定的爱情婚姻对象只有林黛玉,也就是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这句话,真正佩得上它的本质的只有林黛玉。这句话是一句对女儿的极致赞美之言,也符合作者写此小说的目的,为女儿做传。
男人是泥做的
相比之下,男人是泥做的,这句话就很好理解了。柳湘莲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罢了”,说实在的,我们纵观全文,何止宁府,荣府恐怕也是如此。书中还有一句总结性的话,说贾府里的人个个都有一双富贵眼。
柳湘莲的话道出了贾府的私生活混乱,人人一双富贵眼则道出了贾府的势利和金钱至上观。很显然,这都是曹雪芹所唾弃的价值观。在当时的社会来看,以男权为中心,男人作为社会的主宰者,他们把控下的社会在作者的眼中是多么的浑浊不堪。
世界本来是一个清澈的世界,男权的核心价值观的存在,导致了这个世界变得浑浊起来。也就是说,男性把封建社会变得浑浊,这样来理解男人是泥做的更加形象具体。
因此,男人是泥做的,这句话是作者对男权社会的讽刺之言,是对封建男性的鄙视之语。
综上所述,“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通过女儿与男人在价值观上的区别,以及女儿和女人的辩证统一的关系,足以表明曹雪芹的女儿论,实质是曹雪芹对自己价值观的一种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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