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文人的苍生感叹和家国情怀
於恢
我曾说过:“文人本是贫贱做,不是贫贱莫论文。”文人往往因落魄而自嗟,而不学无文的人却偏偏喜欢冒充文人。文人常说:“在下才疏学浅。”而粗人却喜欢吹嘘:“咱也是一个文人哪!”
文人骨子里清高,而常以谦卑之态示人。君不见,李白一身傲骨却往往谄媚于皇权;韩愈一代文宗,不到两月却三次上书宰相请求引荐。说得好听,便是放得下身架;说得直白,便是不能忘情于富贵。孔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真正能忘情于富贵的人是没有的,人没有必要厌恶富贵,人厌恶的,是为了求得富贵而采取的不当的手段。如果富贵出于道义,那么人为什么要排斥富贵呢?
文人写诗文是为了求道,所谓道,即是“人生道路”之义。人活在世上,要使自己更好地生活。如果生活在一个金钱名利社会,那么即使是清高的文人,也不能绝对地超凡脱俗。文人也是一个群体,所以真正受人敬仰的文人不多。大多数文人与常人的区别不过是懂得编辑一下文本,除此之外,大多数文人也不过是碌碌尘俗中的小虫豸而已。
更有那些附庸风雅、互相吹捧的无聊的“闲汉”,他们没有发奋刻苦的毅力,也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他们关注的不过是个人的得失,亦或是外貌姣好的异性。他们的所谓的“诗文”,也都是一些无聊至极的“花花草草”和一些无病呻吟的“艳情诗体”。若说其文字特征,便是“四平八稳”、“不温不火”,其实这种狗血文字写与不写没什么两样。
文人必要有家国情怀,这样的诗文才能格外动人;文人也需经历些破碎,这样的情感才能深刻。当杜甫一路风雨来到卫八处士的家中时,那一碗碗热腾腾的黄粱饭和喷香扑鼻的炒韭菜,顿时激起了杜甫的苍生感叹和家国忧患。
“自古文人多命薄”、“自古文人多坎坷”,文人何辜,而偏要将天下的兴亡揽到自己身上?史可法督师扬州,以身殉国,留下了千古英烈的佳话;郑成功眼见山河破碎,毅然弃儒就武,将残明的半壁江山独立扛起。千古之下,铁骨铮铮!敢担天下之责,这才是真正的文人性情。
文人的笔是用铁做的,是用来激浊扬清、诛奸锄恶的;文人的笔最不该“粉饰太平”、“歌功颂德”,亦或是“吟风弄月”、“打情骂俏”。文人该有文人的担当,该有文人的家国大义。愿天下的文人都是有家国豪情的文人,愿以一己之力兼济微弱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