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砖一瓦间藏着精工巧劲,一唱一和间藏着质朴纯真。人杰地灵的江西,随处都闪耀着人文的光芒。9月1日起,江西日报微信《夜读》栏目联合江西省散文学会推出“江西散文名家专辑”。
今天要与您分享的第五十九篇作品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陶江创作的《湖面上的云笛》。请跟随他的笔触,去领会散文作品的深远立意,字字珠玑,自有天地。
湖面上的云笛
文/陶江
不知是鸟落白了湖,还是雪飘白了湖。一场大雪过后,鄱阳湖的滩涂、崖岸、河港水天一色,雄浑壮观的湖面定格成一幅幅唯美的画卷。
不过,这画卷于宁静中见灵动,于水色中见颜色。湖的使者自远方天际翩然而至,白衣女神在雪的映衬下,显得那样楚楚动人。在鄱阳湖这座属于她们的特殊舞台上,用优美的身姿起舞,用甜嫩的歌喉发声。这是雪的声音,不全对;这是鸟的声音,也不完整;对了,应该是湖的声音。这声音,如钟磬开声,似凤凰啼鸣,撩拨人的心田,溅起乡愁的浪花,泛起乡音的回忆,弥漫乡情的眷恋,让我醉倒在湖的怀抱,做着冬日的相思。
雪和鸟共守的家园,唱主角的不言而喻是那些性感尤物,鹤、雁、天鹅、野鸭……听,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悠扬曲调,从云隙中隐隐传来,从风洞中徐徐飘来。这些大自然娇子的甜歌妙语,泛起心海的涟漪,勾起歌不醉人人自醉的梦呓。生生不息的快意,写就了属于湖的心旌摇曳。我极力搜寻这群技艺高超的乐手,可惜艺高身贵,难辨其芳容,只认定这稚声嫩语的亮嗓,是她们合唱的天籁之音。
大自然赋予鄱阳湖特殊的歌喉。这曲调,幽深、雅致,延续梦的记忆,生发几分岁月飘逝的惆怅;这曲调,绵延、悠长,似陈年佳酿,漾起故土的回忆,让人醉入梦乡,寻找乡魂的泊所,去做那千秋万代的联想。
城里人的休闲,是前往歌舞厅听电器发声,水乡人的闲情逸致便是去听湖泊歌吟。老人们说,坐在鄱阳湖边有四听:春听汛、夏听涛、秋听风唱,冬听鸟鸣。春天,湖的声音,细如语丝,温如热汤,多了些微阴柔;夏天,湖的声音,气势如虹,汹涌澎湃,多了些微阳刚;秋天,湖的声音,凄婉怨懑,如泣如诉,多了几分凄美;冬天,湖的声音,灵动洒脱,勾魂惹魄,多了几分幽情。湖的风光胜景给人想象的空间太大了。季节打发相思,让人在湖边恋这水的频率、恋这水的节奏,撩拨心底的驿动,与湖魂一道进入甜美的梦乡。
云笛一声惊雁寒,季节提供了上好的场所,成全了鸟们的演艺。虽然掺杂几分幽寂、几分落寞,但是,潮流的风,高扬生命的张力,席卷了湖面,让她们时而低吟浅唱,时而高亢嘹亮,为大自然献上心驰神往的一曲。没有骚扰,没有噪音,鄱阳湖人永远是湖的忠实听众,我仅仅是这众多听众中的一员。我常想,这故乡的水土养育着如此超脱的一群,让他们能够自由自在,毫无拘束,痛快淋漓张开歌喉,这是湖的荣幸,也是我们湖边人的荣幸。湖的声音所陈述的情怀,让我听见了湖的“主旋律”,这就是人与大自然协调和谐,共处共存的新鲜节拍。
我不是一位乐手,不会抚弄各种琴弦,去追随湖的音调同奏。我只会听,用心去聆听。多想去摘一朵天边的雁云,让我谛听那从天外传来的霓裳曲。白皑皑的雪浪好像也在听沙,醉了;天上的柔云好像也在听涛,痴了。伫立于水边的游子,遍尝人间况味,却总喜欢在云卷浪舒的湖际寻找缠绵的快意。我看得见蠕动的云间,那另类歌手正在追逐心灵的彼岸,完成春融雪化时的北归之旅。领头雁在真挚呼唤,鸟们相依相随,相互呼应,相互照应,循那隽美的歌声完成千古绝唱,倾诉卿卿我我的依依惜别。此起彼伏的长歌短调,为季节的复苏唱上最后的压轴好戏,一群群歌者,告别鄱阳湖这座特殊的舞台,游走江湖向着远方的归宿,发出归去来兮的长啼。
生在湖边,就爱听这湖的歌唱。
一幕缱绻图景,勾起诗情,牵扯画意,走进泽国心园,走进迷离的细节,多了几分虔诚,也多了几分情义,让我长久沉浸在湖的音乐漩涡里,留下一份终生难忘的记忆;一支雨做的云笛,梅心惊破,多少冬游意。灵魂的舟渡,荡漾在湖的港湾,撩拨无垠的心曲,在梦中听湖歌唱,这或许就是生命的真意。心老了,情不老,依恋于乡曲,那水边情境便是我灵魂寄寓的泊所;一首首催云播雨的佳音妙曲,一幕幕荡人心魄的鸿篇巨制,情节演绎着柔意。我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这份离奇别致、悠扬绵长的乡音。
千啼百啭,千丝万缕,荡于耳,沁于心。醉煞鄱湖冷冬的幽夜长啼,静候着湖的另一个黎明。
湖面上的云笛,无法割舍的相思。
作者简介
陶江(1955— )江西新建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西省作家协会理事。南昌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南昌市散文家学会副会长。1982年开始发表作品。主要从事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创作。
主要著作有:1999年中篇小说集《平手》,1992年短篇小说集《一朵芙蓉出水来》。2005年学术著作《陶姓史话》,2006年长篇小说《轿谱》,2007年长篇儿童文学小说《水边的仙茅草》。《水边的仙茅草》为2007年中国作家协会重点扶持篇目,2010年获南昌市“滕王阁文学奖”政府奖。2010年撰写完成《新建历代名人》江西美术出版社出版。2015年5月开始《气节文章——蒋士铨传》的创作,2016年3月长篇传记《气节文章·蒋士铨传》,作家出版社出版。该书为中国作协、作家出版社《中国历史文化名人》丛书中的一部。2016年10月,全国未成年人生态道德教育系列教材《走近鄱阳湖》,北京现代教育出版社出版。2017年3月,《刘贺轶事》江西高校出版社出版。
朗读者简介
文丽群,《读者》读书会“读者·朗读者”,江西省普通话水平测试员 ,新余市诵读协会理事,多次获江西省以及铁道部朗诵、演讲一等奖,从事播音主持、艺术语言教育十余年,喜欢用声音诠释生活的美好。
作者:陶江
朗读者:文丽群
总策划:吴志刚、邱玥
执行策划:张雪 杨莹
制作、编辑:杨莹
美编:胡嘉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