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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兴,就是诗歌的引起,“兴者,起也”,即借用其他事物以引出所歌咏的对象。所以,兴一般用于一首诗或一章诗的开端。《诗经》中的兴法,基本有两种形式:借句起兴和借物(景)起兴。借句起兴,如《王风》、《郑风》、《唐风》各有一首内容截然不同的诗,但都是以“扬之水”一句开头,与其所咏的本意并无多大联系。
这可能是当时流传较广的某一首歌中有这样的句子,故诗人借而用之。《幽风·七月》的“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也属这种兴句。这种借句起兴,一般与正意联系不大,只起一个开头或起韵的作用。借物(景)起兴,一般是诗人“因其所见”,或“因其所事”而“触物以起情”。
这种兴法,《诗经》用得最为普遍,如《周南》中的《关雎》、《桃天》、《汉广》,《风》中的《谷风》、《燕燕》、《雄雉》,《秦风》中的《黄鸟》、《晨风》……都是。不过同是借物(景)起兴,也有不同。有的兴句与所引起的诗句有意义上的一定关联,有的则没有联系。如《秦风·黄鸟》的兴句:“交交黄鸟,止于棘(桑、楚)”,就与下文刺暴惜良的本意无多大意义上的联系。
《秦风·晨风》首章:“敏彼晨风,郁彼北林”两句,与下文所咏的别离之苦关联也不甚大。而象《关雎》的兴句:“关关雌鸠,在河之洲”,则与诗所咏的内容有一定联系,可能是诗人看见河洲上成双成对的雕鸟,在一递一声地互相鸣叫,而触动情思,联想到人间的爱情和婚姻。
但这类兴句,往往带有比的意思,后人所谓的“兴兼比”者,大都属于此类。《诗经》的借物(景)起兴,无论其与诗的正意有无关联,在艺术上都有很大作用。它们或寄寓,或象征,或渲染,或起韵,或引起联想,大大丰富了诗歌的艺术表现力,避免了诗歌的呆板干瘪、枯燥无味。
如《关雎》的兴句,它既可以引起人们的联想,唤起君子追求淑女之情,又兼有写景叙事的作用。又如《周南·桃天》,是一首贺新婚的歌,它的兴句“桃之天天,灼灼其华”,不仅渲染烘托了新婚的喜庆气氛,而且新婚女子的青春正好也在艳丽的初开桃花的描写中,得到象征。
再如《风·谷风》,一开始就以“习习谷风,以阴以雨”起兴,渲染出一种阴霾苦雨的气氛,加深了诗的凄苦感情。有的起反衬作用,如《小雅·茗之华》:“茗之华,芸其黄矣。心之忧矣,维其伤矣!”看到盛开的黄色凌霄花,联想到自己的悲苦生活,于是触动了悲伤的情怀。总之,兴是一种富有表现力的艺术手法。它虽然只是个开头,但在诗中往往起到极为巧妙的作用,可以在极短的篇幅里造成极有情致的意境和鲜明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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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