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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月9日,《大众日报》刊登了一篇文章:“十八日,敌即大量使用毒瓦斯,该部自营长教导员以下全部牺牲。”
文章记载的是苏村阻击战的具体过程,这也是抗战期间鲁西地区经历的最为惨烈的战争。全军126人牺牲,仅幸存8人,秦光便是其中之一,当时负重伤在地的他说了一句啥话?竟让两伪军说:你躺着别动,最终放过了他。
革命理想,至死不渝
秦光说:“我第一次见到红军为普通百姓惩恶扬善时,就决定要跟随他们革命。”1929年,12岁的秦光来到红军驻地,要加入红军队伍。
同志以秦光个子太小为由,婉言拒绝了他的请求。然而秦光不怕牺牲,参加革命的信念十分坚定,指导员深受触动,便同意了秦光的入伍请求。就这样,秦光加入红31师,成为革命者。后来秦光跟随部队在鄂豫皖地区展开游击战,沉痛打击敌人。
1934年,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被迫长征。那时秦光已经是红25军的红旗手,红四方面军的主力转移后,秦光与留在根据地的红军们加入当地的游击队。
那年秦光只有17岁,却已经成为了队伍中的老兵。在这支平均年龄只有15岁的革命队伍中,秦光担起了重要职责。
“1934年11月,红25军以工农红军北上抗日第二先遣队的名义开始长征,出发时人数不到3000人。由于没有电台,中途与中央红军失去联系。”秦光回忆道。
与中央失联的情况下,秦光带着童子军独立作战,前后两次摆脱敌人的围剿,在年底到达陕北。长征途中,秦光重建鄂豫陕根据地,在当地招兵买马。敌人疯狂进攻的情况下,秦光率领的队伍人数不减反增,达到了4000余人。参与长征的队伍很多,不断壮大的队伍,秦光的军队是唯一一支。
庾家河战斗,红25军损失惨重,徐海东、程子华先后负重伤。战斗中,红军的旗杆被敌人的炮弹击中,断成两截,弹片也将红旗划破。每一个红旗手都深知战旗的重要性,秦光自然也不例外。
他将红旗绑在旁边的一棵小树上,敌人的又一发炮弹落下来,小树却被连根拔起。秦光再次将红旗放到弹坑里妥善安置好,拿着牺牲了的战友的步枪,向敌人射击。那场战斗后,我军顺利躲过了敌人的包围,秦光也获得了“炸不倒的红旗”的光荣称号。
苏村足迹,身先士卒
抗日战争爆发后,秦光所在的红25军改编为八路军第115师,开赴山东,建立抗日革命根据地。根据地势力壮大,日军警惕,于1940年年底频繁发动大扫荡。
1941年初,日军对鲁西地区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我军奋力抵抗,苏村阻击战由此爆发。鲁西军区司令员杨勇围点打援、巧设埋伏,在郓城潘溪渡、碱场店地区全歼日军的加强中队与伪军警备大队。混乱中,日军高级将领软木少佐被我军击毙。
此战我军烧毁日军4辆作战车,缴获九二式步兵炮一门,这也是日军在华北地区仅存的三门步兵炮中的一门。日军战败后再次集结兵力,以木村师团为主的日伪军集结上万兵力,驾驶着400辆汽车、30余辆坦克,在飞机的掩护下,向我军鲁西抗日根据地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16日,鲁西军区召开反扫荡大会,命令战士们构筑防御工事,竭尽全力阻击敌人,掩护群众安全撤离。当晚10点,在民兵的协助下,我军开始构建防御工事。次日拂晓,日本人到达。他们接近前线阵地后,我方连长下令:“杀!”
日军措手不及,被击退到数里之外。不久后,敌人发动第二轮进攻,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他们逐渐逼近我军阵地30米处,我方特务三营九、十两个连拼死反击,日军仓皇撤退。
上午11时,敌人再次组织兵力包围苏村。九、十两个连的战士英勇阻击,九连黄连长负伤,敌人趁此机会冲进九连驻守的阵地,黄连长坚决不做俘虏,与敌人同归于尽。纵使九连战士拼死搏杀,阵地还是失守,战士们只能后撤。
我军奋力抵抗,将敌人赶出苏村。不久后,南门失守,九连代理连长高云汉立即命二排作掩护,率领手下夺回了南门阵地。
中午时分,苏村周围停满了敌人的汽车、坦克,所有通道均被封锁。敌人集中轻重武器猛烈轰击,苏村炮火不断。1小时后,敌人步兵从东、北、南三方面对我军发起总攻击。此时身负重伤的二排长刘勇冲到坦克附近,拉响手榴弹,坦克瞬间被炸翻。
敌人火力迅猛,战士们只能潜伏到街头巷口,与敌人进行游击战。特务营九、十两个连的战士已经伤亡惨重,仅剩下40个战士。尽管已经弹尽粮绝,战士们依旧拿着刺刀与敌人近身肉搏,誓不让出阵地。
敌人进军受阻,便放出毒气,战士们中毒晕厥。傍晚醒来后,他们发现自己被绑住手脚,躺在街上。敌人威逼利诱,妄图让战士们交代鲁西军区的具体情况。战士们一言不发,敌人无计可施,将他们残忍杀害。
苏村阻击战,我军共击毙400余人,胜利完成了阻击任务,掩护鲁西军区机关、群众顺利撤离。特务三营九、十两个连指战员126人壮烈牺牲,两个连仅白义卿、秦光等8人重伤后幸存。苏村战斗激烈如此,秦光究竟如何逃生?
大难不死,必有后禄
原来,日军追击幸存的战士们时,遇到了躲在院子里的秦光。他们向秦光扔了手雷,弹片穿透门板,击中了秦光的头部。秦光拔掉弹片,与三名敌人近身搏斗。一名敌人眼见形势不妙,跑出院子,将瓦斯弹扔进去。
秦光措手不及,因为吸入药物,很快晕了过去,被敌人俘虏。醒来后,敌人对其严刑拷打,逼迫他交代鲁西军区机关的具体下落。秦光誓死不从,敌人将他押送到苏村东南,准备抢劫枪决。
押送过程中,一名被俘虏的红军战士试图逃跑,遭到枪杀。负责押送秦光的军事长官前去围观,秦光趁机逃脱。日军长官发现后立刻开枪射击,秦光左肩被打中,摔倒在地。日军长官再次向秦光的右肩射击,他试图爬起来时,却发现日军长官已经追到了面前。
日军朝秦光射出最后的子弹,他就此失去知觉。敌人误以为秦光已死,随后离开。傍晚,秦光醒过来,身上已经鲜血淋漓。
或许是因为枪的后坐力太大,敌人的那一枪打在了秦光左边的脖子上,没有伤及性命,令他奇迹般地活下来,“那时我心想,我不能白白地死在这里,我要给牺牲的战友们报仇!”带着这样的信念,秦光挣扎着爬起来,向附近的村寨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秦光终于遇到了群众。他被藏在地窖中,顺利躲过敌人的追捕。第二天,秦光被送回八路军驻地。后来,秦光在延安发行的《新华日报》上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众人都将其视作奇迹。
1943年,秦光成为八路军马颊河支队的政委。某天清晨,日军向张柳召村发动进攻,秦光率领部队向西南方向突围。秦光遭到了日军的联合阻击,在距离敌军100米的地方,不慎被击中。
秦光已经无力战斗,便躺在地上,假装已经死亡。不久后,秦光听到日伪军长官的命令:“收拾武器弹药,对伤员补枪。”日伪军来到秦光身边,发现他还活着。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秦光说道。
“你躺着不要动,我们一会儿就离开了。”日伪军颇为动容,嘱咐道。
他们并没有对秦光开枪,只是装作不知情一般迅速撤离。秦光等日本人走远,挣扎着站起来,他忍着身体上的疼痛查看躺在地上的战友,日军对每个伤员都补了枪,63人,无一人生还。
后来,秦光被路过的群众所救。老乡用毛驴载着秦光,穿越封锁线。在封锁线附近,秦光遇到了鲁西三分区的司令员马本斋。马本斋见到秦光,即刻命令骑兵将秦光送到分区野战医院,接受治疗。
秦光再一次获救,然而,他体内十几块弹片已经无法取出,只能被缝合在体内。他对战友们说道:“取不出也好,这些都是日军残暴罪行最好的证据。”新中国建立后,秦光前往各大医院检查,却因为弹片离腰椎太近,不能手术。
抗战胜利后,秦光先后参加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九死一生,身体每况愈下,而他却乐观地说:“我身上安装了钢筋铁骨,非常强健。”人们习惯将秦光称作不死的战士——活烈士,这是新中国对秦光最崇高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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