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由于言简意赅并能够将诗人的情感快速地表达出来的特点,成为了文学中不可或缺的形式之一。在唐诗中,诗人往往寄情于景,通过细致的景物描写抒发自己内心的情感。而不同的季节通常与不同的情感意境相联系,秋天呢往往与“愁思”、“思乡”、“思念”等比较忧愁的主题联系在一起。
但是这样的一首诗,虽然是在写秋天,但是读后却令人意犹未尽,甚至拍案叫绝,字字唯美至极而且韵味十足。
这首诗就是杜牧的《齐安郡中偶题二首·其一》。
疏导杜牧想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与李商隐并称“小李杜”。因其创作的十个样式多样有绝句、律诗、散文等,而以七言绝句最为突出,名篇不胜枚举,在晚唐时期是最重要的诗人之一,人称“小杜”。
那首《清明》是不是张嘴就来: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我们进入正题,先来看一下这首《齐安郡中偶题二首·其一》:
两竿落日溪桥上,半缕轻烟柳影中。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
这首诗表明“偶题”,应是一首即景抒情之作。
当然,简单地从字面上是看不出有任何的高明之处,以至于将它作为名篇来对待,但是只要我们稍加细品,就会理解杜牧赋予本诗最生动之处。
两竿落日溪桥上,半缕轻烟柳影中。
站在溪桥上向远处眺望,就能够看到暮色渐浓落日西斜,此刻,在对岸的杨柳变得影影绰绰甚是模糊。
开头两句说明了写作时间与地点,在暮色、红日西沉的柔和的光线下,诗人在“溪桥上”随意漫步,远眺之下看到了岸上柳影与水上绿荷。也正是由于黄昏光线的原因,眼中看到的对岸杨柳才会像是含烟笼雾一般,而这样的雾气并没有那么的浓,而是若有若无的“半缕轻烟”。
这两句其实在写明诗人作诗的时间与地点的同时,也利用诗中只言片语渲染的色调表明此时诗人内心的感受——轻松但是略带感伤。这样的基调就为最后两句中的的“恨”安排好了合理的环境气氛。
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
你看那水面上,荷叶亭亭玉立相簇相拥,可是突然间的一阵西风吹过后,满溪的荷叶来回大摇摆翻动,似含有话要对我说,有无限愁情要向我倾诉。
这两句中的亮点是“回首”前用了“一时”两字:这两个字就将忽然迎面吹来的风,搅动着这满溪的荷叶随风翻转的这一刹那间动态地描绘了出来。这两句似乎与我们熟悉的周邦彦《苏幕遮》中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
意境相近,有异曲同工之妙。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称赞这几句词是
真能得荷之神理者。
而相比较周邦彦的诗,杜牧的这两句诗把风荷的形态写得更加生动灵活,富有感情。而一个“恨”字表面写的是绿荷之恨,而仔细琢磨杜牧本人一生的遭遇就不难发现,其实是在写杜牧自己内心之恨。
杜牧是一个有政治抱负和主张的人,而他最不幸的就是生在了逐渐没落的晚唐时期,自己的一腔热血与满怀才能无处可用,再加上在朝中受到的排挤,在他此时看来无论是何种景色,都变得无情、都是那样充满哀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