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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坦的季候特色看似安逸静美,却如梭似箭。回眸一算,日子已至秋末。正值霜降清晨,清凉略带冷,太阳依旧攀升起来俯瞰大地万物。游荡于菜园的我,手刚刚伸入嫩菜间,叶片上那些噙着璀璨阳光的露珠,便让我透凉难捱,欲罢不能。这与不久前的“秋老虎”桀骜天气有着天壤之别。 “一场秋雨一场寒”。桑梓地今秋雨水频繁造访,寒意降临的脚步提前抵达,应和着古老谚语的意蕴。
“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适宜。”历史延宕而来的农谚,是农人行为的口令,它与二十四节气的歌谣相依相偎,合理搭配,摇曳于人类生活生产的长河,悬挂在岁月更迭循环的裙摆上。几千年的农耕时代的稼穑实践佐证,它是适应的、科学的,表述天道与地脉的关联,踏着那二十四个排列的鼓点,唱响耕种与收获的和谐之歌,展现岁月的幕启幕开。它如一帧时光流动的信笺,悄然告诉你世事的运作和变迁;它温润地融入历代农人的的基因,镂刻于繁忙的乡人脑际;它和谐着大自然的秉性,又为自然之美赋予人文色彩;它如喧腾的小溪,叮咚歌谣在四季里穿行演绎,起开蛰伏的桎梏,把不变的调子托付蝉吟蛙唱,呼秋风喂熟田野,唤瑞雪烂漫乾坤。知天时,顺四时,择时日。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清明时节,天气转暖,太阳撒热不再吝啬,土地熨贴暖融,种子眠期殆尽,根和芽都瞄准了各自的方向和定位,有了生命的幻化和骚动。当嫩芽突破酣睡一冬的土地羁绊,向着天的方向,招展于空,此时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谷雨来到,乾坤间雨水变得频繁,作物根茎得到滋养,招展出绿色,向葳蕤婆娑出发。 “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清明断雪不断雪,谷雨断霜不断霜”;“燕子低飞蛇过道,大雨不久就来到”……这些颇具科学哲理的言语,在粗鄙沧桑的久长农耕史上突兀出极大的效应。 同时,农谚也是脍炙人口的,是诗意的,是乡人们吟念无数次的口头禅。农谚的音律和谐,合辙押韵,简短易记,看似简单,却是劳动人民在漫长岁月里实践劳作总结的精华,是历经磨砺,从大自然的脾性和变化规律里提及的秘笈。“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一连串精美绝伦的妙语,是人们对大自然奥秘的不断探索的凝炼,对生活挚爱的显现,再加入妥当的隽永文词,随着季风四野吟诵,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农谚是劳动人民在生产劳动和烟火缭绕的日子里口传心授下来的民间文化,萦绕出一份田园的亲切,历经世世代代实践劳作的反复检验,平平仄仄着自然景观的风雨雷电,冰雪冷暖,农作物的扎根冒芽,苍郁浓绿,金黄收获等,充满自然与人相融并进的韵律之美。 中国农耕和乡村的发展史,也是一部农谚发展史,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质朴无华,熠熠生辉。如今,随着现代文明和繁华的日益推进,农村种养植设施史无前例的建立,以及种子肥料农药的创新改革,温度四季都可调至适宜,家畜和作物生长不再全面倚仗自然的力量。农村的发展很多方面已经突破了亘古以来的模式,蔬菜和庄稼可以四季无规则生长上市,畜牧业养殖冬暖夏凉,四季发展平稳。许多农谚已经与现代快节奏的发展难以默契和糅合,脱离了其实用和适宜性,被闲置起来。譬如,“一年打俩春,带毛的贵如金”,说明天寒时间长,幼小畜牲难以管理;说立秋种白菜,“头立秋三天不早,过立秋三天不晚”。这些与现代生活痕迹已不相适用。但气数不尽,履新而不忘古交,农人们依然时常顺溜地挂在嘴边,话是开心的钥匙,不为别的,念叨一下,曾经浓情蜜意的逸事尤在,齿颊生香,心境通透舒坦。农谚的意义和延续,是福祉里氤氲飘逸的低吟浅唱,是伸向远方不老的诗,是漫长农耕史的显赫标签,是记载,是记忆,是怀念,是瞻仰,也是传承和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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