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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讲即心是道,即心即佛,“开示”弟子的方法不同于别的宗派,一扫到经典里找答案的陈旧模式,而是随机指授,应机开示,有以下几种方法。
其一,即境示人,不假思辨。例如,在灵山法会上,释迦牟尼佛拈花示意,弟子迦叶破颜一笑。又如,弟子们问:“如何是佛法大意?”禅师或答“长空不碍白云飞”,或答“蒲花柳絮,竹针麻线”。弟子们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禅师或答“麻三斤”,或答“山上有鲤鱼,海底有蓬尘”。这种似答非答,在于启发一个“悟”字。悟了,一通百通;不悟,百答不解。有一位学禅者慧棱,参学了二十年,坐破七个蒲团,还是不得要领。有一天,他卷起门帘时,忽然大悟,乃有颂曰:“也大差,也大差,卷起帘来见天下。有人问我解何宗,拈起拂子劈头打!”这就如同庄子“道无所不在”,“在蝼蚁”“在屎溺”之境界了。
其二,借题发挥,发人猛醒。德山宣鉴禅师有一次行脚,肩挑着青龙寺道氤的《金刚经疏》,这是一部讲慧、空的书。路上见一位阿婆卖点心,便息肩买。阿婆问:“您肩上挑的是什么经?”答曰:“《金刚经疏》。”阿婆说:“我有一问,您若答得,施与点心;若答不得,且向别处去!《金刚经》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不知您要点哪个心?”一时问得宣鉴无言以对,只好另向别处去。
其三,下一转语,破壁斩关。曾有一僧以卧轮禅师偈语向慧能请教,偈曰:“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慧能认为此偈未明心地,徒加束缚,因之翻出一偈曰:“慧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真是一转语间,人境俱异。
其四,当头棒喝,直下当承。临济义玄在老师洪州黄檗山希运禅师门下,三度问“如何是佛法大意”,三度被棒打。义玄辞别希运,去向大愚禅师求教。他向大愚诉说了三度发问三度被打的事,并问:“不知有过无过?”大愚回答说:“黄檗(希运)恁么老婆心切,为汝得彻困。你还反问有过无过!”言下义玄醒悟道:“佛法也无多子!”大愚闻言,揪住义玄衣领云:“适来道不会,而今又道无多子,足多少来?是多少来?是多少来!”义玄见问,便向大愚肋下打了—拳,大愚忙托开云:“你的老师是希运,不干我的事。”义玄回黄檗山,希运说:“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义玄说:“只为老婆心切。”希运云:“那大愚老汉待见与打一顿。”义玄云:“说什么待见,即今便打。”遂打希运一拳。希运哈哈大笑,印可义玄得悟。
这种拳打脚踢式的教学法,为的是破除“法执”“我执”,让学习者猛省。
至于“喝”,更是突然截断错误思路,另辟蹊径的手法。所以说有时一喝如金刚王宝剑,有时一喝如踞地狮子,有时一喝如探竿影草。《续传灯录》记载大文学家苏轼学禅的一段故事,说苏轼来到荆南,听说玉泉寺有位皓禅师机锋不可挡,便准备探探虚实,乃微服求见。禅师问:“尊官高姓?”答曰:“姓秤,是专秤天下长老的秤。”禅师便大喝,又问道:“这一喝重多少?”苏轼无以对,于是尊礼之。
其五,呵佛骂祖。“呵佛骂祖”,也是禅师接引学人的一种启示方法。如果从理性认识和逻辑判断去看,呵骂佛祖是大逆不道的。然而,禅宗却与世俗的见解相悖,以非理性、非逻辑性反其道而行之。主张自心是佛,自我做主,立处皆真。因此,要求参禅者不应执著于心外之物,不迷信权威和经典。在参究禅道时,禅师常用“呵佛骂祖”的名句来启发和警醒学人,以便证道成佛。
现举一则公案说明——
一天,德山宣鉴禅师上法堂对众弟子说:“我与先辈祖师的见解不一样,我这里无祖无佛,达摩祖师是一个老臊胡,释迦牟尼佛是干屎撅,文殊和普贤菩萨是担粪汉;等觉和妙觉是破除迷执的凡夫,菩提涅槃是拴驴马的木桩,十二分教是鬼神簿、擦脓疮的纸;四果三贤、初心十地是守古坟的鬼,统统不能解救自己。”众人听了惊得发呆。
德山宣鉴这段话是典型的“呵佛骂祖”,在他的内心是无祖无佛的,唯存本体心性的真实。因此,他骂达摩祖师是满身狐臊气的老蛮夷,骂释迦牟尼佛是拭粪的干木片,文殊、普贤菩萨是两个挑粪的汉子,等等。进而认为佛、祖、经典、修行果位、法门等均不能解救自己。那什么才能解救自己呢?只有本心“无祖无佛”,直悟本体心性,才能任运无碍,达到真如佛性的境界。
“呵佛骂祖”所包含的不迷信权威和经典的思想,对于中国佛教个性化的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同时对宋明理学给予了很大的影响,为周敦颐、程灏、程颐、朱熹、陆九渊、王守仁、李贽等一大批思想家所吸取。
其六,以矛攻盾,正言若反。弟子问石头希迁禅师:“如何是解脱?”答曰:“谁缚汝?”再问:“如何是净土?”答曰:“谁垢汝?”三问:“如何是涅槃?”答曰:“谁将生死于汝?”三问三反问,直探本源。
纵观禅师教人,颇有点儿今人所谓自己教育自己、自己解放自己的味道,又有点儿“助人自助”的味道。
文章转载:少林寺主办《禅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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