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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秋高气爽。沉甸甸的稻子,在和风的吹拂下,幻化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三更时分,四野朦胧,各家各户的鸡,扯着嗓门唱和着。我和妻使劲踩着单车,朝自家水田驶去。
我是个生手,每年割稻子,妻都是主力。她虽比我矮小,但干活却比我强很多。妻跳到田里,对我说:“动手啊,趁现在露气大,凉快,多割点。等会太阳出来了,热得难受!”妻右手紧紧捏住镰刀,左手拢起一把稻子,唰唰唰,镰刀从左往右用力一划,一排沉甸甸的稻子便倒下了。
我也弯着身子,舞动着镰刀。人虽说很吃力,可却怎么也割不快。妻已把我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快点哪,老伙计,”妻调侃着,“你总说割稻子是粗活,有力气就行,露一手啊!”妻疾疾地折到我身边,唰唰唰,三下五除二,把我留下的大片稻子割倒了。
正忙碌间,前边稻丛中忽然窜出一个东西来,吓得我浑身直哆嗦。妻赶紧追过去,对我喊道:“快过来,是只野兔。”我立马追上去,可兔子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东方现出一片绯红来,霞光弥漫了整个天际,一群白鹭在田野上空盘旋。妻浑身已被露水浸透,可她却没有半句怨言。她继续挥舞着镰刀,使劲割着稻子。可我却不行了,腿酸酸的,腰也直不起来了。我对妻说:“先喝口水,换把镰刀再说吧。”
妻扭开水壶,咕噜噜,一口气喝下一大半,又把一个油瓜拿在手心,咚咚咚,几拳头就砸破了,然后递给我一大半,吱嘎吱嘎地嚼了起来。
我们一直割到晌午。这时的我,浑身酸痛难忍,猴急跑到路边的泡桐树下,捧起茶水,拼命地喝了起来。妻子身上的露水早已被太阳烤干,但汗水却又浸满了额头。我打开饭菜,边吃边望着远方:棉花地里,棉絮开得白花花一片;更远处是一片高粱地,火红的穗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鲜艳夺目;路边的小草,依然茂盛地生长着;泡桐树上,几只秋蝉在鼓噪。秋的容颜五彩缤纷,令人遐想。
捆稻子特吃力。有经验的农户,都是在早晚捆,因为早晚田间露水大,稻穗脱落少。中午太阳光强,稻穗干燥松软,极易脱落。
为了事半功倍,妻一个人捆,我则挑着百十来斤的稻捆,一闪一闪地在田埂上行走。妻捆得快且结实,不一会就捆了一大片。看我趔趔趄趄的样子,好心疼。她抓起冲担,又和我一起挑起来。
挑完稻捆,就准备往家里运。为了多拉些,我们把板车四周用木棍扎成一个囗字形的大架子。妻一捆一捆地递着稻捆,我站在板车上认真地码着。妻一连举了二三十捆,累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我劝她歇歇,但她依然坚持着。
车装好了,我握着板车把手,妻则双手攥紧拴在板车横木上的一根长麻绳,搭在肩上,拼命往前拉着。路面凹凸不平,我们只得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趟拉回家,耗费将近三四个时辰。六七亩地的稻子,我们连拉了近两天。
打场时,稻子要铺得不厚不薄。太厚了,碾不干净;太薄了,容易把稻粒碾碎。我们拖着沉沉的稻捆,散到禾场各处,再逐捆解开,均匀地铺在地上。隔壁的海叔开来手扶拖拉机,帮我们碾压稻子。碾过几遍后,我们便开始用扬叉翻动稻草。碾压过的稻草,杂叶碎片多,灰尘扬得满身都是,又痒又扎人;头顶的太阳,也烤得人口干舌燥。
稻子碾好了,便开始拢堆,准备扬场。妻手执木锨,铲起一锨稻粒,往半空中抛去,哗啦啦,稻粒在不远处洒落下来。没有风,杂草和稻粒溅了一地,根本没法分开。妻又试了老半天,杂草跟稻粒还是一个囫囵儿。没辙了,妻只得和我到屋里抬出风车,一筐一筐把稻粒往风车里倒。妻摇着风车把,我则不住地用木棍在车斗里捅。因为杂草太多,稻粒很缓慢地落到箩筐里。
天黑了下来,可我和妻却还在不停忙活。一大禾场稻谷,我们一直从早上忙到深夜三点多钟。妻显得很疲惫,我的眼皮也开始打架。但我们要抢晴把这些稻谷整完归仓,所以再苦再累也得忍了。
一个礼拜下来,几亩地的稻子终于整干净,颗粒归仓。看着这满仓的稻粒,我和妻无不喜悦和激动。
其实,人生也如这收稻子一般,只有付出了艰苦的劳动和汗水,才会有那满满的沉甸甸的收获。
审阅:高蕊
简评:颗粒归仓,简单的四个字,却是要付出那么多辛劳和汗水才能完成的。大家通过文章了解了收稻子的不易,又看到作者妻子的优秀及对作者的深情。我觉得不管多累,有这样的爱人一起承担、相守都值得吧。
作者:罗银湖
终审:严景新
编辑: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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