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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味道
海蛎煎生于泉州,带着海丝之城独特的历史韵味,是泉州人难忘的美食。一盘朴实无华的海蛎煎,蕴藏着来自大海的咸香:甜而有点咸,咸又有点腥,饱含大自然的味道,而它,也恰好是爸爸的味道。
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家都回到了曾经祖辈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家乡泉州,燃尽的鞭炮和烟花筒堆积在路上,好像是祖先们为我们铺开一条红毯,迎接着子孙的归来。浓郁的鞭炮味在空气中发酵,成了一股醉人的年味,爸爸的味道也沉浸在空气中,使这层年味又多了一层家庭的温暖。
刚回老家,父亲向亲戚们道上真诚的祝福后,就什么也没说地向厨房走去。默默地,没有声响,正如同他朴实无华的相貌。
我坐在老家大厨房里的藤椅上,看着爸爸有力的手臂翻开了那顶大锅,并熟练地下油,温火热锅,将地瓜粉、五香粉和味精揉进海蛎。“把这团海蛎搅在一起,需要耐心,急躁就等不到海蛎的鲜味和地瓜粉、味精、五香粉的香味充分融合在一起。”爸爸边说着,边伸开手掌,像鹰的利爪那样,快、准、恨地揉捏下去,给手中的面团做按摩,细细地按着,揉着,搅拌着,大约过了3分种有余,这团海蛎、地瓜粉、五香粉和味精地混合物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漩涡。
“你闻闻。”爸爸把碗端了过来,我闻到了那种直击灵魂的海洋的味道,当我沉浸在这股咸香之中时,爸爸缓缓张开了他盈满沧桑的嘴唇:“我做学徒的时候做的第一道菜就是海蛎煎,它的咸香就像大海将我的心灵淘洗了一遍又一遍。”
爸爸刚说完话,锅里的油就热好了,爸爸左手牢牢地抓住锅柄,右手轻轻抄起锅铲,锅铲很听他话似的随着他的手的运动而运动。只见他全神贯注地翻煎,将锅甩一样地“抛”到空中,卷起一卷海蛎煎的浪花,脸色时而气定神闲,时而绷得像牛皮那样紧,眼睛像鹰的眼睛一样,敏锐地捕捉着锅里的每一处信息,渐渐的,那香气缥缈直到笼罩整个厨房,爸爸快速地拿出一个碗,放在桌上,两只手握住锅柄,向碗里一倒,一盘海蛎煎便滑入了碗里。
黑灰的海蛎搭配金黄的鸡蛋,海蛎煎被父亲强有力的大手端了出来,汇入朴实的乡村气味,诱发了存贮在我灵魂的乡情。夹起一块有一块海蛎,蘸着甜辣酱,感受着这甜美的味道,将爸爸的味道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爸爸的味道,就是这海蛎煎的味道,深沉而有力量的味道。他在厨房中那份被岁月淘洗后的从容,体现出爸爸山一样的力量和海一样的永恒,成了我眼中最伟大男人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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