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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上映,就因选角遭遇群嘲的《第一炉香》,真正上映后果然也没能实现口碑逆袭,目前,其豆瓣评分只有5.6。
这是被公认为华语第一女导演的许鞍华,继电影《倾城之恋》《半生缘》,舞台剧《金锁记》之后,第四次改编自己偶像张爱玲的作品。
前两次电影改编,许鞍华自己承认都不是很满意,尤其是《倾城之恋》,找了一脸英雄相的周润发饰演风流多情的范柳原,有点木讷的缪骞人饰演骨子里媚人的白流苏,最终,口碑票房双输,也成为了许鞍华的遗憾,她不只一次表示,“当年对张爱玲的作品理解不对。”
而《第一炉香》原著其实和《倾城之恋》有些像,或许30年后接拍此片,许鞍华也有弥补遗憾,甚至“一雪前耻”之意。然而和她的《倾城之恋》一样,选角又成了这部片子的一大败笔。
预告片一出,网友们就对男女主演的人选极尽嘲讽,甚至称《第一炉香》为《第一炉钢》。不怪网友刻薄,略显敦实憨厚的马思纯和一身腱子肉的彭于晏,与原著里“温温糯糯的粉扑子脸”葛薇龙和“带点丫头气的石膏像小白脸”乔琪乔确实完全不搭界。
此外,一看就很北方的范伟也不太像潮汕男人司徒协,至于预告片中令人惊艳的俞飞鸿版姑妈,其实也不合适:满脸清心寡欲高知气质的不老“女神”化身欲望妇人——这样的姑妈实在犯不着用年轻女孩帮她诱惑男人。
如今拍张爱玲作品,选角的确已成一大难题,上世纪那些有着浓郁港风的美女帅哥们,眼下都已不再年轻,有人说,其实最适合姑妈的演员是梅艳芳,而最适合花花公子乔琪乔的无疑就是“哥哥”张国荣。
鲜有人知的是,张国荣还真的饰演过这个角色——40年前,TVB拍过一部12集电视剧《侬本多情》,就是改编自张爱玲的《第一炉香》,而张国荣饰演男主角,只不过剧中的名字改成了詹时雨,女主则是刘嘉玲在香港无线艺员训练班的同班同学商天娥。
当时在香港影视圈初出茅庐的张国荣,不但演出了角色的风流和无情,还演出了一个缺爱的富家公子的脆弱。而该剧在九龙沦陷,逼走男主的女主喝下毒酒自杀中结束,也为剧中人物纸醉金迷的疯狂和沉沦,给出了一个合理的外因解释。
事实上,除了选角外,许鞍华的《第一炉香》最大的败笔或许还在于其故事完全脱离了特殊的时代背景。
一生漂泊的张爱玲,其笔下的男女纠缠,从来都不是缠绵悱恻的爱情,而是乱世中的贪欢苟活——香港、人性,以及那些无奈又凑合的现实,这些本应是许鞍华擅长刻画的。
然而小说里奇异港岛场景完全不见了踪影,只用不伦不类的草地里大红灯笼加遮阳伞,来表现那时中西方结合、却“荒诞精巧滑稽”的香港,未免显得有些浅显了。
更令人诟病的是,很多原著中描写心理活动的语句,不但被角色原封不动地念出来,还做了更大的发挥。尤其是结尾,书中葛薇龙那淡淡的一句自嘲:“她们是不得已的,我是自愿的”,竟然扩写成“撒谎骗我吧,说你爱我”“你不说,那我就要说我爱你”等等烂俗台词,让影片直接沦为了令观者尴尬的“青春疼痛片”。
不能说许鞍华和她的黄金班底不用心,或许只能说,张爱玲的故事太艳、太绝,一词一句里早已烙上了独属于她的符号。他人——无论是谁——也只有旁观的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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