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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笔者从屈家岭管理区易家岭办事处副主任孙晓芳那里得知,屈家岭实验小学有位名叫邱韵琴的女教师,多年来精心照料90多岁的爷爷。2021年7月25日,协会李方贵书记和我来到屈家岭,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好孙女”。 我们来晚了,爷爷邱文勋已于2021年2月3日与世长辞,享年96岁。 “其实,是我们需要爷爷,我们好想念爷爷!” 邱韵琴老师见面的第一句话,令人震撼。我大体可以理解一个孙女对爷爷的情感,但还是有几分不明白,难道如此高龄的爷爷还能帮孙女看孩子、操持家务吗?据孙主任介绍,爷爷两年前就已经出现老年痴呆,兼之腿脚无力,下不了床。爷爷的独子、邱韵琴的父亲也已是古稀之年,加上疫情期间查出淋巴癌,只好长住在广东的小儿子家中治疗。爷爷的生活起居,包括吃喝拉撒洗晒玩,全部落在邱韵琴和大弟弟邱向阳身上。姐弟俩变着花样给爷爷做好吃的,轮流陪爷爷说笑话,用轮椅推着爷爷到处“散步”,吹风、晒太阳。爷爷完全卧床两年多,始终收拾得精精神神、干干净净,从没长过褥疮,房间里闻不到一点异味。 邱韵琴说:“爷爷儒雅随和,一身正气,是我们全家的主心骨,定海神针。即便爷爷老了,我们回家只要看到爷爷,心里就感觉到踏实。离开爷爷的这几个月,我常常觉得爷爷并没有走远,还在我们的身边。” 爷爷邱文勋出生于1926年3月,1957年底来五三农场参加农场建设,勤劳朴实,是农场笫一代老工人。 爷爷出生很苦,生活经历也十分不幸。他幼年丧母,青年丧妻,不到一年又连着失去六岁的小女与两岁的幼子,精神上备受摧残!但爷爷很坚强,他把八岁的儿子交给父亲,离开家乡孝感杨店,参加了国营五三农场(因其五三年开创得名)的建设队伍。临行给儿子留下八个字:“好好读书,建设国家。” 爷爷念过私塾,是那个年代少有的“文化人”。但他一把铁锹开荒挖地,毫无半点“文化人”的架子。加上身材魁梧,干活不惜力气,常受表扬。领导见他读过书,写一笔好字,要调他当分场干部。但爷爷热爱劳动,坚持要求在基层一线当工人。最终,他留在生产队当司务长,管理食堂和粮食。 1963 年, 爷爷在一个边远的生产队当司务长,他工作和家务两不耽误。常常鸡叫就起床,上山砍柴,不等天色大亮,180多斤重的一担茅草已经挑下山,堆上了家里的大柴垛子。 爷爷在山上曾遇到过十来条豺狼,他在月亮下挥舞尖担、镰刀,吼声如雷,吓跑了豺狼。 过了几年,因熟悉水稻种植,爷爷被调回老村队管水。何时灌水,何时挖沟、排水,他都了然于心。稻谷染了病、生了虫,他也能像农业技术员一样解决。田边的道路狭窄,他便主动拓宽路面,以便于行人和耕牛行走。爷爷常对孩子们说:修桥补路,与人方便,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担任司务长期间,每次运进粮食,爷爷都是赶早挑着40多条上百斤的麻袋,到15里开外的粮库去排队。司务长是管粮票,但他只吃自带的红苕,不占职务的便利。 1976年,爷爷接到总场直属的医院调令。但分场领导舍不得,留了三年才肯放人。已经五十开外的爷爷仍然勤劳如故,把医院的菜地种成绿油油的一片嫩绿。直到退休后,他还在山地上开了许多荒地,种蔬菜种红苕。他常常教育孩子们,讲“富日子要当穷日子过”“一粒粮食一滴汗”的道理。儿孙们吃饭不小心掉在桌上的饭粒,爷爷总是自己用手拈起来吃掉。 爷爷就是这样,凡事严格要求自己,身教言教、感染了家里几代人。邱韵琴说:“爷爷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力量,他的善良、勤俭、勇敢、务实与担当,是我们家最大的财富。” “爷爷有缺点吗?”我问。 邱韵琴想了想,说:“有点重男轻女。最近两年,爷爷常常忘记我是谁,只认识我的弟弟。每次进门我都逗他:爷爷,知道我是谁吗?您又错了,我是你的好孙女!”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作者:王 君 市传文协会秘书长
图片:邱向阳 屈家岭管理区工会干部【来源:荆门市传统文化传播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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