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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在第一航空战队“加贺号”的飞机库甲板上,飞行员们正在进行“猜舰名比赛”。一名军官一个一个地抽出藏在自己身后的美国战列舰的模型让大家辨认并说出舰名。“宾夕法尼亚号!”“好!”“亚利桑那号!”“不对!”“俄克拉荷马号!”“对!”于是,这名军官还给飞行员们看了一下航空母舰的剪影。
“列克星敦号!”“对!”“企业号!”“笨蛋!是‘赤城号’,是自己的旗舰!”军官的话逗得大家捧腹大笑,飞机库甲板上显得热闹异常。在第二航空战队旗舰“苍龙号”的飞行甲板上画着珍珠港的地图。昨天,飞行员们利用这个地图玩起了“蒙老瞎”游戏。但是,今天早晨,装有漂亮的笼式桅杆(美战列舰的特征)的战列舰模型,放在了像最近A情报所说的停泊位置上了。
这是空袭部队在准备进行兵棋演习。楠本飞行长、江草飞行队长等老手都成了指挥官,他们把飞行员当作训练的“棋子”,进行了经过周密制定的珍珠港空袭计划演习。这次演习是在发动进攻的三天前进行的,所以搞得很认真。不过在演习中,有的飞行员表现得天真而幽默。
“喂,你来给我干掉那个亚利桑那(美国战列舰)!我来干掉这边的“宾夕法尼亚”(太平洋舰队旗舰)!扑通一声响时,金梅尔(美太平洋舰队司令)扔下手中的咖啡碗,那就是给你的好礼物!”在一旁“观战”的山口多闻司令和柳本柳作舰长也禁不住笑了。第二天,十二月六日,海面虽然也很平静,但天空中布满了云。这对于正在执行秘密任务的机动部队来说,是难得的好天气。
机动部队将在明天上午进入敌人的飞行巡逻圈内,因此,第八战队的巡洋舰和警戒队的驱逐舰开始补充燃料。在补充燃料这一重要任务完成后,第二补给部队(“东邦丸”、“东荣丸”、“日本丸”)的指挥官新美和贵大佐挂起了“预祝成功”的信号,以祝机动部队武运长久。然后,在驱逐舰“霞号”的护卫下向西返航了。
一场史无前例的伟大壮举即将在后天发生。明天,机动部队将突破敌人空中巡逻圈,直指决战场珍珠港。自从由单冠湾出发以来已经十天了,为了节省燃料和淡水,士兵们一直没有洗澡,大家都忍受着。今天决定让全体人员洗澡,以便干干净净、精神抖擞地投入战斗。而且,各舰还举行了小型宴会,预祝战斗胜利。尤其是在航空母舰上,准备决一死战的舰上人员、煞费苦心力求飞机和武器完善的机械师、报务员以及亲密的朋友、同乡等都举行了小复会,相互践行。
这天夜里,在广岛湾柱岛泊地的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上,宇垣参谋长在日记中描写了自己当时的心境:作战情况基本顺利。夏威夷已成瓮中之鳖。就让美军再做一夜太平梦吧!所谓一日千秋之感,正是指的这种情形,恐怕世界上不可能有比这种情形更富于千秋之感的了。这是拿国家的命运和许多人的生命当赌注的人类最惊心动魄的一幕‘戏剧’。”
对美最后通牒被破译
十二月一日的御前会议就已经决定要对美国开战。所以,外务省就起草了“停止谈判”的对美备忘录——所谓的最后通牒。这个草稿在十二月五日的内阁会议上获得通过。翌日——六日上午(华盛顿时间五日晚),美国国务院通过美国海军的无线电通讯,给美国驻日本大使馆及香港、法属印度的驻外机构发了电报。
电报中指示说,如果发生突如其来的非常事态,必须同国务院进行通讯联系。另外,一旦联系被切断,就销毁机密文件、护照和密码等,关闭办事处,解雇当地雇员。电报还作了其他一些有关指示。这天傍晚,东京给野村大使发了第九〇一号电报——所谓的指示电。电报说:
“一、政府对美方十一月二十六日的建议进行了反复慎重的讨论,最后决定以另电第九〇二号的对美备忘录(英文本)答复美方;二、这份另电电文较长,将分十四个部分发出,全部接收完毕或许要到明天。目前形势极其微妙,收到这份电报后,要严加保密;三、关于向美方提出备忘录的时间将另行通知。在接到另电后,随时都可根据训令向美方提交备忘录。望事先整理好文件及作好其他一切准备。
为什么要把这份冗长的对美备忘录分成十四个部分,一部分一部分地间断地发给使馆呢?因为日方考虑,如果一时电报像雪片似地飞向日本驻华盛顿大使馆,就会引起美国方面的警惕。可是,由于美方通过“魔术”破译了日本的密码电报,日方的这种考虑和作法仅仅成了一个自我安慰的措施。实际上丝毫也没起作用。
也就是说,离美国西北部西雅图不远的班布里奇岛上的美国海军无线电监听站的天线,在六日上午七点十五分到二十分(华盛顿时间)间,截收了“指示电”的电波,并用电传机把收到的密码电报按每分钟六十个字的速度原原本本地发往华盛顿的海军部。在华盛顿,陆军部通讯谍报部于六日上午破译了这份密码电报,并于下午时向陆军部作了报告;下午三时前后,陆军部向赫尔国务卿作了报告。接着,美方便摩拳擦掌地等待着东京将分成十四个部分发来的长篇电报。
对于以上情况,日本政府连做梦也不曾想过。日方按照预定计划,于六日下午八时三十分到七日上午零时二十分从外务省发出了第九〇二号电报——对美备忘录——的第一部分到第十三部分。截至七日上午一时五十分(华盛顿时间六日上午十一时五十分),东京中央电报局将这十三部分全部发完。美国方面从六日上午八时零三分到六日上午十一时五十二分(华盛顿时间)为止,全部截收了这十三个部分。
美国海军通讯部立即开始破译这些电报。直到当天下午很晚才破译完毕。这个第九〇二号电报是英文的,所以,对于总是要花费很大力气把难以理解的日文译成英文的美方人员来说,大大减少了破译时的麻烦。六日下午八时左右,美国陆军部和海军部收到了从第一部分到第十三部分的破译电文。陆军部情报部远东处长布拉顿上校为向情报部长迈尔斯少将报告这个情报,向迈尔斯的家里挂了电话。
可是,迈尔斯家中接电话的人却回答说,不知道迈尔斯到哪儿去了。布拉顿只好让接话人转告迈尔斯,迈尔斯无论多晚回家,也要给布拉顿家打个电话。其实,当时迈尔斯正在威尔金森家的晚餐会上。布拉顿对远东处副科长道曾伯里中校说:“我已精疲力尽了。剩下的事情由你来干吧!你守在办公室里等着,第十四部分电报一来,你马上给我打电话!”说完,布拉顿走出了办公室。
在回家途中,布拉顿顺便到国务院,把一个上着锁的装有十三部分破译电文的机要文件传送箱,交给了值班人员,并且说,这对于国务卿来说是“极其重要的电报”,要明天一早就把它交给赫尔国务卿。夜里十一点多钟,布拉顿被迈尔斯的电话叫了起来。迈尔斯告诉布拉顿说,那些电报他已在威尔金森那里看过了。迈尔斯还说,等第十四部分来后,就可以放心了。
当布拉顿询问是否可以不向马歇尔参谋总长呈报时,迈尔斯回答说:“魔术”情报还不齐全,天这么晚了,没有必要打扰参谋总长。于是,两人一直酣睡到第二天天亮。海军情报部远东处工作人员、海军方面负责递送“魔术”情报的主任克雷默少校心想:“要在今天晚上就把日本对美备忘录的前十三部分送给诺克斯海军部长、斯塔克作战部长、塔纳作战计划部长、威尔金森海军情报部长以及白宫”。
结语
他坐在情报部自己的办公桌旁,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等待克雷默夫人晚上九点钟开汽车来接他。到了约定时间九点,克雷默走出房门,在海军部大门口焦急地等着,可是,夫人总是不来。克雷默看看手表,表针已经指着九点十二分了。又过了一会儿,克雷默夫人驾驶着一辆旧式雪弗莱赶来了。“你来晚了,快给我开往白宫!”克雷默乘车飞驰在没有行人的宪法大街上,开始夜间“投递情报”。他之所以决定先去白宫,主要是由于考虑到必须首先让总统看到这些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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