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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家乡,人们常常会说“人这一生就像是一场耕耘,我们种下什么,将来收获的就是什么”,一切我们埋下的种子,将来都会收获相应的果实。就是这样一句话,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家乡人对生命和身边的人抱着敬畏之心。仿佛,一切在冥冥之中都有安排,无论时间过去有多久,无论我们走得有多远,前方的际遇都可以从过去的时光中溯源。
与邻里所有同龄的小孩一样,小启(化名)6岁的时候被送进了学校,那时的他,天真无邪,不懂梦想,也不懂未来,他只知道要好好学习,不辜负自己爷爷的期望。在学校,课堂上朗诵的儿歌是他的最爱,回家后,他与其他的孩子一起围着年长的人找他们要故事听。
他从小与自己的爷爷相依为命。小孩子有时候心眼有点小,很多同龄的孩子了解小启的家庭情况都不太愿意和他走得太近,他们成群结队在路上的时候,小启也就只是羡慕地跟在后面。
邻里的大人一般如果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给各个小孩吃,而小启常常是最后才拿到吃的,而且经常没他的份。
有一次,邻居家的赵奶奶(化名)买了一些麻花,刚好在路上看到小启,她眼神不好,将小启看成了她的孙子小涛(化名),于是上前给他的荷包装满了麻花,突然她发现那是小启,于是直接又从他荷包把麻花扒了回来。小启后来把这事告诉他爷爷,爷爷跟他说如果他父母都在的话,赵奶奶也就不会这样对小启了。小启小小的心里并不太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在小启的心中,仿佛除了自己的爷爷,其他并没有多少人真的喜欢他,很多人还常常不负责任地开玩笑说他是孤儿。
小涛一家是小启隔壁的邻居,他的父母是普通的工人,一家人的生活也很充裕。1998年的时候,小启家养了一只小狗。小狗比较活泼,有一天,它窜到小涛家的花园里追小鸟,结果不小心将花园里面种的很名贵的药材给踩坏了。
小涛的妈妈(李阿姨)发现情况,于是气不打一处来,找小启的爷爷算账。据她当时说,这么多被破坏的药材,总共价值差不多是小启即将上初中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面对小启爷爷的道歉,李阿姨还是不依不饶,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离开的时候还将一旁的小狗重重地踹了一脚,还狠狠地留下了一句“一把老骨头,能养出什么好东西?”
这一幕被刚刚放学回家的小启遇见,李阿姨撂下的那些难听的话也一直在他耳边盘绕,那些话不就是他们对小启一家一直以来的看法吗?
小狗被李阿姨踹得痛苦得直叫,第二天早上安详地趴在扫帚上,小启难过地埋下了小狗。而爷爷也带着足额的赔偿费去了李阿姨家。
经过这次赔偿,小启一家连生活费都不怎么够,小启毅然决定放弃上初中的机会。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的爷爷也在愧疚之中与世长辞。
身单力薄的他背着一个包走向了城里,那一年他12岁。
到了城里的小启寻求各种机会在餐馆打零工,几乎受到了一切成年人该受的委屈和无奈,但是他从离开家乡的那一刻就决定,无论何时都不能回头。
在他19岁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做一手的好菜,而且对于未来有着更加清晰的想法。
勤奋坚强的他在28岁的时候自己当了老板,顺利地开了自己的餐馆,生意也非常好。这时,他想要回到老家去看一看。
他沿着自己来的方向一路坐车回到老家,沿途的风景相比来时变化很大,他好几次差点直接哭了起来。
到了家,张大伯(化名)一眼认出了他,他是以前为数不多的尊重他和他爷爷的人之一。那一天,能认出他的邻居都陪着他去给自己的亲人坟前看望,小启一时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并对他们道谢了。
之后,他回到自己家里,看到邻居李阿姨一家正在晒太阳。李阿姨认出了小启,阴阳怪气地撂了一句“哟,这不是小启吗,这么多年,终于知道回来了”,一边说着还一边带着世故的笑容。小启也礼貌性地回了一个微笑,客气地回应了李阿姨。
当李阿姨得知小启已经自己当了老板的时候,整个人立马变得有活力了,立马在小启跟前献殷勤,只为了小启能够不计前嫌,带着她的儿子小涛一起发展,再小启的一再客气拒绝之下,她开始和他打感情牌,她说:“毕竟乡里乡亲的,帮个忙吧!”
小启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直接回了一句:“李阿姨,我爷爷一把老骨头当年养不出什么好东西,你让你儿子跟着我发展,就不怕日后你自己的儿子也变成个不好的东西吗?”
李阿姨颤颤巍巍地回屋了,她儿子和丈夫都跟着去看她。
下午,小启告别了张大伯他们,又回到了城里。
在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我们都会对彼此有着比较深的了解,难免有人处境好,有人处境不怎么好,但是,面对弱势的人,我们最起码的尊重不能省。无论何时我们都不能忘了要对身边的人怀有敬意。你今天的尊重和善良可以为你日后种下善缘,你的世故和丑陋却会驱走你身边的福分,甚至会让你永远走不出内心亏欠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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