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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古文经学家贾逵、许慎、马融等人的努力和继续与今文经学进行斗争,古文经学出现了繁荣兴盛的局面和压倒今文经学的趋势。贾逵是西汉初期研治《左氏传》的着名儒生贾谊的九世孙,其父贾徽,从刘歆受《左氏传》,作《左氏条例》二十一篇。
贾逵少传父业,弱冠即能背诵五经。尤精《左氏传》和《国语》,曾作《左氏传解诂》三十篇、《国语解诂》二十一篇,于汉明帝时上疏献于朝廷。明帝重其书,写藏秘府,并拜贾逵为郎,命他与班固并校秘书,应对左右。汉章帝即位后,于建初元年(76) 诏贾逵入北官白虎观和南宫云台讲论《左氏传》,并让他揭示《左氏传》长于《公羊传》和《谷梁传》之大义。贾逵趁机向章帝上疏,极力为《左氏传》争取地位。但贾逵的做法与以前为《左氏传》争地位的刘歆、陈元等人不同。刘歆、陈元等人只是就《左氏传》本身据实而论;而贾逵则利用君主特重谶纬的机会,迎合章帝的心态,故意将《左氏传》与谶纬加以联系。
自西汉后期开始,谶纬愈来愈受君主的重视,尤其是东汉光武帝建武中元元年(56),刘秀“宣布图谶于天下”《后汉书光武帝纪》,更把谶纬之学正式确定为官方的统治思想。刘秀凡事多以谶纬决疑。例如,刘秀欲行郊祀,便向研治《左氏传》的古文经学家郑兴问道:“吾欲以谶断之,何如?”郑兴对日:“臣不为谶。”刘秀发怒,以为郑兴非毁谶纬。郑兴惶恐解释曰:“臣于书有所未学,而无所非也。”刘秀怒气方消。郑兴在刘秀时虽然“数言政事,依经守义,文章温雅,然以不善谶,故不能任”(均见《后汉书郑兴传》)。
以谶纬附会儒家经典,使儒学宗教神学化,这本是今文经学的主要特点之一,也是其颇受君主重视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古文经学家则向来反对谶纬。但是,今文经学因大谈谶纬而受到重视,古文经学家郑兴、桓谭因反对谶纬而不受重用甚或丧命,这些经验和教训给贾逵以很大启发,因此,他在为《左氏传》争地位时便故意将《左氏传》与谶纬加以联系。
贾逵在上给汉章帝的奏疏中除了说《左氏传》所载“皆君臣之正义,父子之纲纪”,“《左氏》崇君父,卑臣子,强干弱枝,劝善戒恶,至明至切,至直至顺”,“《左氏》义深于君父,《公羊》多任于权变”等之外,更说《左氏传》与谶纬相合:“臣以永平(汉明帝年号)中上言《左氏》与图谶合者,先帝不遗刍荛,省纳臣言,写其传诂,藏之秘。书,又五经家皆无以证图谶明刘氏为尧后者,而《左氏》独有明文。五经家皆言颛顼代黄帝,而尧不得为火德,《左氏》以为少昊代黄帝,即图谶所谓帝宣也。如令尧不得为火,则汉不得为赤。其所发明,补益实多。”(《后汉书贾逵传》)
贾逵不但自己大谈谶纬,迎合汉承尧后、以火德而王的妄说,而且认为刘歆、陈元等人因“不晓图谶”,故使《左氏传》虽暂时得以立学官,设博士,但又“中道而废”。贾逵以谶纬附会《左氏传》的做法虽被范晔讥为“附会文致”,但汉章帝看了贾逵的奏疏后却非常高兴,除赏赐物品外,还“令逵自选《公羊》严、颜诸生高才者二十人,教以《左氏》”(均见《后汉书贾逵传》)。《公羊传》严彭祖、颜安乐之学,一直受君主重视,为之立学官,设博士,而现在章帝令贾逵自选严、颜之学的高才生受《左氏传》,这说明在章帝的干预下,《左氏传》的地位明显有所提高,其与《公羊传》的矛盾亦明显有所缓和。
建初四年十一月,汉章帝采纳校书郎杨终的建议,下诏太常,令“将、大夫、博士、议郎、郎官及诸生、诸儒会白虎观,讲议五经同异,使五官中郎将魏应承制问,侍中淳于恭奏,帝亲称制临决,如孝宣甘露石渠故事”(《后汉书章帝纪》。这就是着名的白虎观会议。白虎观会议最后以汉章帝名义所裁定的《白虎通德论》(亦称《白虎通义》、《白虎通》),虽是今文经学的集大成着作,使谶纬迷信与儒家经典进一步合而为一,也使儒学进一步宗教神学化,但是,从会议本身来看,却有几件事情特别值得深思。
会议之目的是为了“减省章句”和“共正经义”,这由杨终建议召开会议的奏疏和章帝决定召开会议的诏书即可看出。从会议之目的可以看出,今文经学虽然在汉代一直颇受君主重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其章句繁滥及释义杂乱之弊病却越来越暴露无遗,连今文经学家杨终和颇为重视今文经学的汉章帝也不得不加以承认。
会议虽由治《鲁诗》的今文经学家魏应承章帝旨意而发向,但代表诸儒奏答者却既非今文经学家,亦非古文经学家,而是章帝钦定的专治《老子》的道家人物淳于恭,目的在于取其不偏不倚的中立态度。反映会议讨论结果的《白虎通德论》,其内容虽由章帝亲自裁定而主要代表了今文经学的观点,但该书的纂辑者却不是今文经学家,而是章帝钦定的古文经学家班固。
今文经学家一般只能专治一经,鲜有兼通五经者,只善记诵章句,不善概括要旨。要将众多今文经学家对五经繁滥杂乱的解释加以提要概括,纂辑成意旨简明、条理清晰的“通义”,靠今文经学家本身是难以胜任的。汉章帝正是意识到这一点,因此才将纂辑《白虎通德论》的重任交给古文经学家班固,而班固也确实完成得十分出色。以上几件事情说明:自白虎观会议开始,古文经学的许多优点和今文经学的许多缺点均已被君主所认识。
虽然治《左氏传》的古文经学家贾逵和治《公羊传》的今文经学家李育在会议期间曾激烈辩论,但从总体。上看,古文经学与今文经学的矛盾进一步趋于缓和;以《左氏传》为主要经典的古文经学的地位进一步上升,而以《公羊传》为主要经典的今文经学的地位则开始呈现下降的趋势。所以,对今文经学来说,白虎观会议是个转折点。从表面上看,今文经学的发展,至此已达顶峰,但实际上,物极必反,达到顶峰又预示着开始下降,逐渐进入衰落期。
白虎观会议之后,贾逵又多次向汉章帝陈述古文经学的重要性,并奉诏就《诗》、《书》二经以辨析今古文经学之异同,深受章帝费赏。建初八年(83),章帝终于诏诸儒各选高才生受《左氏传》《古文尚书》、《毛诗》等古文经,并“拜逵所选弟子及门生为千乘王(刘伉章帝之子)国郎,朝夕受业黄门署,学者皆欣欣羡慕焉”(《后汉书贾逵传》)。自此,《左氏传》等古文经受到君主的重视,其地位较前大为提高,传播也日益广泛。贾逵的弟子许慎,博通经籍,人称“五经无双许叔重(慎字叔重)”(《后汉许慎传》),尤精籀篆古文,于汉和帝时写成《说文解字》一书,由其子许冲于汉安帝时上献朝廷。
许慎认为古文经学家深明古文字的本义,其依据古文字对经义所作的解释,真实可靠,信而有征;而今文经学家不明古文字的本义,其依据今文(隶书)对经义所作的解释,多为穿凿附会,难以凭信。正是为了纠正今文经学家穿凿附会的解经之弊,为准确训释经义提供可靠的文字依据,许慎才收集九千多个文字(独体为文,合体为字),分别部类,并对每个文字的形音义详加说解,写成《说文解字》一书。《说文解字》这部巨着,不但集东汉以前文字学之大成,也集两汉古文经学家训诂学之大成。《说文解字》的出现,既说明古文经学是根基坚实的有本有据之学,也使今文经学家据今文随意解经的谬妄之说,不攻自破,这对古文经学地位的提高及最终压倒今文经学,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班固的弟子马融,在汉安帝和汉桓帝时两诣东观典校秘书,去官之后,专门教授生徒。马融才高博洽,为世通儒,曾注《孝经》、《论语》、《诗》、《易》《三礼》、《尚书》等,又欲注《左氏传》,及见贾逵、郑众之注,乃日:“贾君精而不博,郑君博而不精。既精既博,吾何加焉。”(《后汉书马融传》于是着《三传异同说》。可以说,马融实际已遍注儒家五经及其他主要经典。又马融生徒众多,常有千数,其着名者有:延笃,专治《左氏传》,汉桓帝时官至京兆尹;卢植,为海内大儒,天下人望,汉灵帝时官至尚书;族孙马日殚,汉献帝时官至大司农;最着名的弟子郑玄,下文将专门论及。由于马融遍注群经而又生徒众多。且其弟子中后来不乏身居高位者,因此,从马融开始,古文经学出现了繁荣兴盛的局面和压倒今文经学的趋势。
参考资料《古代文史论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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