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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白发
——庆祝父亲六十六大寿
文/李远 编辑/磐石
一直想写一写父亲的白发,有这个想法,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恰逢今年父亲六十六大寿,我只好用文字来表达对父亲的祝贺和敬意!
------题记
对于孩子来说,父亲是依托,是遮风挡雨的避风港。对于我们来说,父亲是承载,是人类血流涌动的声音。父亲是大山肩负着全家的重任;父亲是大海,心中可以容得下所有的酸甜苦辣;父亲是良师,永远站在你的背后,默默的看着你成长;父亲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有着乌黑的头发,微胖的身材,满面红光,浑身透着使不完的劲。但是,这一次回家却改变了我的想法,看到父亲的满头白发的时候,我在心里默念着----父亲老了。
我的父亲是一位退伍军人,十八岁加入了部队,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六年的部队生活,不仅锻炼了父亲强壮的体魄,更磨练了父亲坚强的意志。父亲个子不高,但很有力气,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听父亲说,在他年轻的时候,有几个小偷在街上转悠,正想行窃时,被我父亲一把抓住,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打的抱头鼠窜。退伍后,淮北煤矿招收工人,在家门爷爷的推荐下,父亲成为一位正式的煤矿工人,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从此,我与父亲就过着聚少离多的生活。父亲几个月甚至一年才能回家一次,不仅是因为工作忙,更重要的是交通不便,往返一次很不容易。记得母亲说,有一次父亲一年都没有回家,母亲有点不放心,就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那时家里唯一的交通工具),骑了一整天才到达父亲工作的地方,母亲当时累得像散了架一样。要知道我们家离父亲工作的地方有近二百里路,坐车都要三四个小时,何况是骑自行车。后来才知道,父亲生病了,连续发高烧不退,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病好后,为了完成上级交给的产量任务,所以没能放假,每天都在加班加点的干活。
我想,那时父亲生病一定是累的,因为他要照顾自己还要养活这个家,他是家里的唯一的经济来源,家里的一切开支全靠他。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也为了不让家人担心,所以没有让家人知道。
我们家一共有五口人,爸爸妈妈,弟弟妹妹还有我,我是家里的老大,很早的时候就明白了家里的艰难处境。我和弟弟不仅上了初中、高中后来还上了大学。可想而知,那时对一个收入不高的工人家庭来说,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但是,父亲和母亲却执意要我们上学,从没有一句怨言。初中毕业后,一个村的同龄人都纷纷走进了大城市,成为一名可以挣钱的打工族,不仅不用要学费,还可以给家里寄点钱,解决家里的困难;而我们不仅不能挣钱而且还要向家里要钱。每次回忆,在城里上高中时,到家里拿生活费的情景,就忍不住潸然泪下,因为每星期的生活费都是从领居家借来的。可以想象,那时,我们家该有多贫困,就在那条件如此艰苦的情况下,妈妈从没说过不让我们上,可能是背后有父亲的支持吧!父亲虽然只上过小学二年级,因为家里穷就辍学了,但是父亲却写的一手好字,连现在的我自叹不如。记得小时候父亲从矿上回来,给我和弟弟买了两本字帖,一本是欧阳询的,一本是柳公权的,这两位可都是书法界的名家,不仅买了书还买来了毛笔和纸,他是想让我和弟弟多练字,也像他那样写的一手好字。这可能就是我现在喜欢书法的原因吧,在小学三年级起我就开始练毛笔字,记得,每到过年时领居们都把红纸拿到我家里,让我给他们写春联,现在想想真佩服那时自己的勇气。
现在,父亲终于退休了,可以静静地在家里享受晚年了。可是,儿多母受苦,由于我和妻子的工作忙,顾不上接送孩子,就只好让妈妈来城里帮忙接送孩子,这样家里就剩下父亲一个人在家,成了名副其实的留守老人。每天最不放心的就是父亲,国庆节放假时。我特意回家去看望父亲,清晨,我们全家早早的起床,吃过早饭,便开车往家赶。九月的天气,秋高气爽,在城市里生活久了,早已厌倦了街市里那熙熙攘攘的生活。一看到久违的村庄,一股浓浓的乡情便弥漫在心头,就像是一位离家太久的游子,扑向母亲的怀抱,倍感亲切和激动。渐入家乡时,不远处的村庄静静地在那里坐着,好像在等候我这位远道而来的孩子。村口的几棵白杨树高高的耸入云端,挥动着他那修长的手臂,向我不停地招手,投以热情的目光,这盛大的欢迎仪式让我倍感愧疚和不安。模糊中我看到一位老人在村口不停的转悠,好像在寻找着丢失的东西,那位老人个头不高,身体消瘦,远远地只能看到隐约闪烁的满头银发。渐渐逼近村口时我才看到那位老人不就是我日日挂念的父亲吗,他听说我们全家要回来早已等候在村口了。我的眼睛模糊了,记得,我的父亲头发不是这样的,上次回来他的头发还是黑里透白,怎么这一下子就变白了呢,于是,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上次、上次还是在春节过年的时候啊,这一晃半年又过去了,人生能有几个半年,父亲还有几个半年呢,我不敢想象,我的泪水终于流下来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总是说忙、很忙,可是,当父母老去的那一天,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说自己忙呢!看到我们,父亲高兴的像个孩子,赶忙领着我们朝家去,好像我们不能找到回家的路似的,慌忙拎东西,开门,一股家的味道迎面扑来,沁人心脾。
这次经历让我深切的感受到父亲老了,不再是那个健步如飞,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的父亲了,父亲的白发证明了这一切,为了让父亲生活的更好,我打算把父亲接到城里来,和我们一起住,可是,父亲总是找种种借口推辞,说家里有田地需要打理,家里的房子没人住不好等等。其实,我明白父亲是怕人老了惹人烦,为了不给我这个儿子添麻烦啊!我将怎么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呢,我想只有做儿女的抽空常回家看看,因为,父母年纪大了,不愁吃不愁穿,最怕的是孤独,最缺少的是陪伴!
2017.12.16.周六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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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远,男,出生于1979年6月,蒙城县人,毕业于阜阳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教育专业,现在工作于蒙城县蒙城中学,中学语文教师,语文教研组长。喜欢书法和写作,爱读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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