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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租院》泥塑群像在思想上艺术上的成就是多方面的,我在这里仅就塑造人物问题谈一点学习体会。雕塑是通过静止的立体形象来表现内容和思想的。它不仅要描写情节,更重要的是通过情节来刻画人和人的思想感情。这就要求人物通过形象的真实和具体,作者必须注意人物感情和思想的刻画。《收租院》的创作者由于深入了生活,因而能比较丰 富地反映多样的生活图景。作者十分注意生活的多样性,注意在表现人物阶级性的同时,努力刻画不同的个性。
在"过斗”的情节描写中,那个双手捧着谷子的老大爷,凝神注视着手中的劳动果实,作者通过他弯腰低头和头部血管暴起等描写,加强了这个老农民对自己的劳动果实专注的神态和痛苦、留恋的感情。而“母女抬箩筐"中的母亲,是用一种怅然若失的神态看着前面,她两手虽然拿着箩筐,但六神无主,通过身体特别往前倾的动作,显得更加无力。它反映出这衣衫褴楼的母亲无力交租的处境和不愿交租的心情。这时她的女儿正歪着身用力抬箩筐,她不大懂事,但流露出儿童的稚气和不满。母女俩破旧的衣着。平凡的动作和特定的神态,都使人一看就明白她们的经济状况、杜会地位和思想情绪,表现出一种无言的反抗。这组雕塑对人物的阶级性和个性的刻画是成功的。
此外,在每一组人物里,作者还注意到对比和统一。就如这母女俩同样抬租谷,她们年龄和身份不同,一个母亲,一个是女儿,动作也不一样,一个是弯身前看,一个是扭腰仰头,一个是成熟,一个是稚气。 除了共同抬筐的情节,共同受苦的命运一致以外,可以看出她们生活经历、认识等方面都不是一样的,在统一体中有鲜明的对照。再如“逼租”的情节里,母亲被关在牢里,两个小孩子被弃在监外,这一家因为租子交不够数而活活被地主拆散了。她们都在悲痛之中。但这一家人年龄和经历究竟不是完全一样的,作者强调了她们的差别,集中表现为形象、动态、性格和认识的不同:这一家三口在突然发生的灾难面前,都很痛苦,但各有不同的反应。
在门外的两个女儿都扶着背篓,大女儿沉痛得低头沉思哭泣,考虑今后怎样生活下去,没有了妈妈怎么办,她那无力的手,表现出痛苦的心情。小女儿的痛苦集中表现在仰头啜泣,眼睛望着母亲,这个从未离开过妈妈的孩子,不知哭了多久,现在是哭泣间歇的抽咽,是哭不成声的间歇。两个女孩一低一仰,形式上是对比的,但都是痛苦的。这时在牢笼里的母亲,抓住牢栏,她双眼不看孩子,仇恨的怒火射向那些吃人的野兽,她的痛苦是通过恨来表现的。她想冲出牢笼,把这些害人虫消灭干净。这里,艺术处理上的对照不是从形式出发,而是符合生活和思想实际的。作品由于注意了艺术上的对比和统一,因而在形象上就更为生动和丰富。对照的艺术手法使观众看得更清楚,使作品更有说服力。
《收租院》的创作是在当年刘文采收租的现场进行的。作者在利用环境方面,许多地方用得很好,因而加强了作品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如被狗腿子拖进院里做奶妈的青年妇女、老婆婆和婴儿这一组,它的环境是“门”。泥塑因出现在门前而显得更加真切。它不但在全局构图上起重要作用,也由于惨剧就在这里发生,而且经常发生,环境和人物联系就更紧密,给观众的印象就更深刻。门本是人走的通道,而这个“门”却是地主用暴力拆散农民家庭的地方,母亲被拖进门里喂豺狼,孩子被弃于门外要饿死,无依无靠的婆婆在门外又有什么指望?多少穷人在这入门和出门之间失去了生命和自由。农民把地主这“门”叫做“鬼门关”,农民永不会忘记地主在这里干下的一切罪恶。看来,地主的大门不是人走的,大门和大牢一样都是害人的,都是代表了残酷的吃人的剥削制度。在这里由于环境和人物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它就变成有生命的东西,成为加强作品思想性和艺术性的重要因素。
在天安门广场人民英雄纪念碑的须弥座上,有八幅大型浮雕。这些作品是建国以来有代表性的雕塑作品之一。《武昌起义》是其中的一幅武昌是辛亥革命的首义的。一九一一年十月十日,孙中山先生领导的革命军在武昌发动武装起义,攻下湖广总督府。武昌起义的枪声,使全国各省纷纷起来响应,推翻了清皇朝,结束了我国几千年的帝制政体。采用什么样的艺术形式来反映这一重大历史内容,是关键。艺术形式在浮雕创作的每个环节都是重要的。在创作过程中,我吸收了各种意见,对方案进行了反复修改,在艺术上作了多方面的试探。
辛亥革命值得歌颂的有千百万人,但造型艺术不能一一表现。我试用写实与寓意相结合的手法,力图通过起义军(包括民众)十四人攻打湖广总督府这个典型场面,亦即采用 “以小见大,以少见多"的技法,来表现辛亥革命的声势与本质。这幅浮雕画面上没有。出现领袖人物,而是强调每个革命者的自觉性。画中每个人都是能独立积极作战的个体,都有他的代表性。因而浮雕强调了每个人的形象与性格的不同,并且有意识地把形象差异明显的人摆在一起,使胖与瘦、男与女、军与民、胸与背、赤膊与穿衣等等对照明显的形象相邻,突出鲜明的个性。动态上则借鉴汉代钻石画上强调以“动势表现内心”的传统,以动势表达起义军的勇敢与愤怒。“动”能使个性更加突出。但是突出个性与自觉战斗的形象同时,又要表现它的一致性。这队起义军并非乌合之众,而是很有纪律的革命整体。
参考资料《中国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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