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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公庙吃臊子面
文锁勤
在西府,臊子面是名吃,最好吃的应在岐山县北郭村的周公庙。村子南依渭水,北枕凤凰山,地脉通阳,黄土深厚,天象吉瑞,麦黍皆旺。早在公元前1029年,周王族就在这里建立霸业。成王继位,周公姬旦摄政当国,曾平三监之乱,建周雒邑。逝后,后人仰其功德,筑庙祭祀,至今不绝。理所当然,喂养了周秦大地万千子民的臊子面,也成了供奉周公的上好饭食。
黄土和土黄,是周秦大地最为壮美的亮色,它浓缩了传统农耕文明的全部精华。一到北郭村,你一下子会被历史的古风里挟裹的大美强烈地激活了。周公姬旦的汉白玉雕像,就高高地矗立在路口,周公广场极具艺术渲染力的铜车铜马、鼎镬犁铧、披铠甲的将军、执剑戟的武士,连同脚下一块块黑褐色的砖瓦,四周青幽幽的石栏,瞬间让你穿越千年,再一次触摸周文明肌体里滚烫的温度和周帝国经久不息的脉搏。穿过大理石砌筑的门楼,一条旅游观光专线,从县城平平展展、豁豁亮亮地划了来。一街两行,经营臊子面的店铺,以古朴典雅、自然纯朴的建筑风格,密密集集地扑面而来,就连那些沿着主路十字交叉形成的短巷子,也见缝插针地并列着许多家装修古朴、命名极具农家特色和亲和力的臊子面接待户。庞大的规模,足以想象北郭村每一天经历的忙绿和热闹。
夏阳透过浓荫的树带,金色的光线,斑驳在油亮畅达的路道。乡野里的七色花灿灿地微笑着,花的芬芳,亲亲地送了过来。景观树簇拥着眼前的村庄,平展的田野,静静地躲向远处。正是麦熟时节,金黄的麦浪一波一波,起伏出一种绝美和壮景。眼线里,宣示着臊子面优香、服务优好的旌旗招番,在夏风中呼呼啦啦,扯展着身段妖娆地媚妩,乡村恒在的宁静和恬淡,随之被搅动鼓舞起来。紧接着,一股股香醋的浓烈,迫不及待地挤进车窗,逆袭而来。属于北郭村独有的风情味,让所有人醍醐灌顶。那些身着青衫蓝裤,捋着辫梢的漂亮村姑,株株青柳似地站在店外,看见车子靠近,就喜盈盈地招呼客人,好像刚从周王室红瓦灰墙里款款走来的仕女,恰到好处的优雅和端庄。客人们一波一波地过来,但搅动起来的热闹却平平淡淡,没有一点显山露水的商味。
北郭村的臊子面,是岐山臊子面里的无冕之王。它作为一种地方特色面食,现在几乎已经响亮在地球村的每一块角落,受到许多本土和外乡人的认可追捧,大家都能把到周公庙旅游并吃上一回正宗老道的臊子面作为荣耀。就连好多远在西安、宝鸡、咸阳工作的外乡人,也会利用周末,带着年老的父母,慕名来到周公庙休闲旅游,吃上一回臊子面,作为时尚,向父母奉献一份浓浓的孝心。在周公庙,走近永丰臊子面馆,只见一口大锅支在厨房,鼓风机吹得呼呼啦啦,火苗旺得直朝灶口窜,锅台上热气升腾。一张桌子上就放着肉臊子、素臊子、鸡蛋饼、菱形漂花菜。油盐酱醋、油泼辣子、蒜汁姜末、鸡精味精,紧急集合,站成秦琼敬德。掌勺的大厨,王朝马汉一声吆喝“端饭上菜”,顺溜匀称的小媳妇,就摆着辫梢,端盘过来。先看菜,荤的、素的、白的、红的、绿的、青的,万紫千红地扑进眼帘,五彩缤纷地眼花缭乱;再看面, 单那“一口香”的名称,就听得人垂涎三尺。一盘六个小碗,青花白瓷,一等样子。宽的、窄的、大片的、高粱的、豌豆的、荞面的、菠菜的,齐整地站着队儿。盘子里的油汪,盛的是热乎乎的实在;挡不住的爨香,触摸的是暖盈盈的厚道。不怕你吃不够,就怕你吃不动。进来的每个人,都像亲戚;过往的每个客,都递热茶,还有忘不掉的笑脸。
听人说,胖嫂子是北郭村的面神,她做的臊子面,常常获大奖。见到胖嫂子后,胖嫂子却说:获奖只是一种荣誉,比赛也只是一种手段,本质是在提升北郭村和周公庙的地气人脉。其实,岐山是中华优秀文明的发源之地,周文化博大精深,民风纯朴,民情炽烈。在北郭村,比赛不比赛,每一家臊子面馆,都能当冠军;每一碗臊子面,都有吃不尽、品不透的味道。客人到了北郭村,没有人会挨宰。这里的臊子面经营户有数百家,自由竞争,优胜劣汰,你做的不好,就经营不下去。所以, 北郭村的臊子面,家家做的都上心,每一碗吃着都正宗。你闭上眼睛,顺着醋香和面香随便走,不论走到哪一家,都能吃到当地最好的臊子面。现在的北郭村,不单是岐山人的北郭村;如今的周公庙,也成了天南海北爱吃臊子面的所有人的周公庙。
看着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游人,吃着香喷喷的臊子面,到了北郭村,真的就像到了自己的家。
于耀州区杏树坪
照片来源: 岐山小玲臊子面
作者/来源:周原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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