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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高登权
过了很久,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与没有围墙的房子有关。
房子是否需要人去居住,那不在我的想象之列,我只想象那里存在的一处房子,或者住满了人,或者空空荡荡,在天地之间,一处孤零零的房子,没有任何配套,就生在我的视线里,在小时候的路上,见到一颗石头,石头就洒落在房子边。
于是,你告诉我你会不会想起死后的事,就如走过了千山万水回到最初出发的地方,你还是那些零零散散的句子,还有过时的诗歌,在遥远的天南海北,你就像一个饥饿的乞丐,衣裳淡薄,在一个土堆上,回忆着死亡的过程,就像一只黑色的甲壳虫,慢慢地在时间里蠕动。
谁叫你从死亡的火线上撤退下来,却没有让死亡停止前进,于是,一张枯萎的嘴唇,在没有经过亲吻的皮肤上寻找,紧闭的房门,无法为一个英灵打开路过的温暖,在陌生的山野里,一只野兔走失了方向,只听到一声枪响,野兔消失了丛林,还是枪声消失了野兔,我们不得而知。
只是此时的你,需要一个可以安息的空间,细弱游丝的气息,在半睁开的瞳孔里一遍一遍地环顾那扇半开的门,你的意识在惊喜和惶恐之间徘徊成一种空无的孤寂。一只鸟在悲切地鸣叫,把残梦撕开了一个口子,白色的血液,流干了成群结队的虫子,飞舞在房屋的露台。
我看见一个步履轻盈的女子向我走来,拉开一扇窗,光线并没有射进屋里,只是木讷的女子,已散失了三魂七魄,在冰冷的寒风中行走,并不感到瑟瑟的抖动,一根易碎的骨头,栽赃了本就不清白的内心。
那么,就请你丢掉所有的装备,轻装前行吧,一群鸟停息的枝头,我看见白色的鸟屎撒落一地,没有想象中的臭味,只有青草在空气中舞蹈的清晨,是沾满露水的空气,呼吸进睫毛颤动的平静的夏天。
两个人站在一尊雕塑面前,向前挥动助力的臂膀。一处房屋,靠窗的那间最为黑暗,而此时,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习惯那段曾经死亡的时光,站在窗前的最黑暗里,你正观望门前的街道上流淌的行人,以及你一次次到来又离去的身影。
很多年以后,大地不问世事,可并没有保持其原来的面貌,只是这一片土地,依然如当初一样婉柔和邝美。树木随意生长在没有围墙的房子四周,而许多的生命,却是给了这片肥沃的土地,还有那些蜿蜒的河流,一些树木,正在礼貌的生长,在午后懒惰的时光里,一阵风吹过屋顶,吹走了曾经弥漫的时光。
那就围绕这间房屋种上一些花吧,等到花开的季节,许许多多的花香就会弥漫在屋子周围,让一些想念穿过花间,如蜜蜂一样繁忙,让回忆一次次有了体温,描述袅袅炊烟的旷野,是否还有曾经想念的人。
冬天躲藏在夏天的棉被里,在阳光散尽的时候,几棵蒿枝在屋檐下战栗,没有点点照亮院落的灯,风哗啦啦地流过房屋,穿过一些破旧的缝隙,没有任何弥补的机会,那就一任风声留下的痕迹吧。
过了这个季节,一颗屋檐下的草即将积满冰霜。没有围墙的房屋四周随意生长的树木,叶子落尽,在一场白露之后停止了生长。你在树下的草丛里踟蹰前行,摸着一把黑夜,等待大雪纷飞的天明。
你无法想象,在打开的大门上,刻画着你生前的形象,本来应该有人供奉,可这只是一间四周树木随意生长的没有围墙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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