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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的四大家族,曾经都赫赫扬扬,不可一世。然而,当《红楼梦》正式展开的时候,这四大家族,都已经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衰败。贾家是“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也尽上来了”;薛家的生意被“各省中所有的买卖承局,总管、伙计人等……乘机拐骗起来,京都中的几处生意,渐已消耗”;王家似乎还在“蒸蒸日上”;史家却为了节约开支,连自己家的太太、小姐们,都开始动手做针线到半夜了。
所以,从这几种局面来看,史家的衰败,无疑是四大家族中最严重的。那么,史家的衰败,究竟有多严重呢?贾母曾经说过的一番话,更是透漏出了太多的信息。
第三十八回,史湘云和薛宝钗商议了要请贾母等人赏桂花,吃螃蟹,顺便姐妹们一起作作菊花诗。第二天,宴席在藕香榭摆下,贾母欣然前来。
这藕香榭,盖在大观园的池中,四面有窗,左右有曲廊可通,亦是跨水接岸,后面又有曲折竹桥暗接。一句话,是一个视野开阔,通风又好的赏景饮宴的好地方。
当贾母来到藕香榭之后,抬头看匾,又转过身来向薛姨妈道:“我先小时,家里也有这么一个亭子,叫做什么‘枕霞阁’,我那时也只像她们这么大年纪时,同姊妹们天天玩去……”
也就是说,曾经的史家,也有一个极大极敞亮的池子,池子上有亭子。那么,现在这个“枕霞阁”到哪里去了呢?
等贾母等人吃完了螃蟹,都起身走了之后,红楼群芳们开始作诗。刚刚开办海棠诗社时,众人都取了号,只有史湘云当时没有参加,所以,她就在自己选中的诗题下,赘了一个“湘”字。探春笑道:“你也该起个号。”湘云道:“我们家里如今虽有几处轩馆,我又不住着,借了来也没趣。”宝钗道:“方才老太太说你们家也有这个水亭,叫‘枕霞阁’,难道不是你的?如今虽没了,你到底是旧主人。”
也就是说,史家的枕霞阁已经没有了。为什么没有了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史家把这个有着枕霞阁的园子,卖了。中国人的骨子里,都是非常重视田地房屋之类的产业的,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卖的。史家把有着枕霞阁的园子卖了,只能证明史家的衰败,已经非常严重,严重到不卖房产,就过不去的程度。
当然,史家卖了“枕霞阁”,并不代表着史家就没有房子了。史家原来的房产可能也更大,卖掉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然而,即便只是卖掉了一部分,也足以证明史家的衰败之严重。
所以,也难怪史家为了节约开支,需要自家的太太小姐们动手做针线了;所以,也难怪史湘云的月例甚至比不上贾府的一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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