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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看(历代词人品鉴辞典》(吴相洲、王志远编,北京大学出版社19年12月第1版)这个名字,人们心里不免产生嘀咕:在鉴赏热走向消歇的今天,怎么还有人编这种书?但当你翻开第一页你就会觉得这是与以往的鉴赏的辞典大不相同的鉴赏辞典,也是真正体现了鉴赏精神的辞典,同时也体现出了编者为同行做一点奉献的心情。
该《辞典》其实是词话新编,是古代词评家对古代词人词作的品评,不同于今人对古代词作的鉴赏。本世纪较早的对词鉴赏的著作要属陈洵的《海绡翁说词稿》,书中对周邦彦、吴文英词逐一串释。此后几十年成果寥寥,至80年代骤然兴起赏析热潮到90年代又归于沉寂。据笔者所见这类著作不下32种,其中除了个别的以题材选目,如吴德辉、杨发恩的《爱国词选》、王新霞的《花间词派选集》,或仅赏析某一个词人的作品,如郑孟彤的《李清照词赏析》以外,几乎都以断代选目,又几乎都集中在唐两代。此间还涌现出四部有关唐宋词的鉴赏醉典。80年代出现的赏析热潮为有词学史以来所仅见,对词学的普及起到了巨大的宣传作用,但也应该看到其中多而滥的流弊。
几十种著作(载于报刊上的单篇赏析文章更是多得难以计数)中大部分选目是重复的,至于鉴赏词典的编写更使学人感到不以为然。而且除了少数一些专家的本子,如刘永济的《唐五代两米词简析》、夏承表的《唐来词欣赏》唐圭璋的《唐宋词简释》沈祖棻的《词赏析》刘逸生的《宋词小札》等以外,多数赏析之作质量不高,往往强作解事,不好说好,拉杂成篇,妙处没讲出来,无关的话却说了一堆,一百字可以讲清的内容,说上一千字还不知停止。赏析看似容易,却要求作者有很高的鉴赏水平和表达能力,并非人人所能染指,赏析热的然降温,也是客观情势使然。今后的词学研究在各个方面都要大力去做,唯独在这方面可以暂缓一二十年。而这部《历代词人品鉴辞典》则全无此弊,因为它不是编者的强作解事,而是将古人(当然包括一些近人)的对某一位词人的品评汇编到一起。
它不仅对词作作出品评,而且对词人作出评论;不仅有鉴赏,而且有批评,有考据,事;不仅可以作鉴赏之用,而且可以作为研究的资料汇编。书名为“品鉴词典大概就是有意与目前的鉴赏辞典区别开来。即以鉴赏而言也较今人的鉴赏之作有很大的优越性。词话是古人谈词之心声,读之可直接古人之心迹,其境界如师友围炉攀谈。这些品鉴采取极其自由的词话的形式,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点出妙处即止,没有要凑合成文的限制,因而也就没有今人鉴赏时为文造情之累。
将词话以词典的形式编辑出来,这是这本书最大的特点,也体现了编者的一片苦心。词话虽好,翻检不易。唐圭章先生《词话丛编》是目前较为完备的词话总集,342万字,厚厚5本,要想查阅关于某一词人的论述,必须将80多种词话从头至尾翻检一遍,往往是费了许多力气仍难以作到完全。而词典中以词人为条目,将各家词话关于某一词人的评述分为5类,全部排列于后翻检极为简便。
《辞典》分上、下两编,上编收唐、五代宋金62位词人,下编收元、明、清近代58位词人,共120位词人。辞典中仍仿照唐先生《词话丛编》中的在每条词话前加小标题的做法,但许多地方作了改动,如苏轼幕士以关西大汉执铁绰板唱大江东去,以十七八女子执红牙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来比喻苏轼、柳永二人词风不同一则,《丛编》取名为“幕士论柳词”,而词典则改名为:“红牙铁板之喻”,显得更生动一些。词话中重复的内容太多,如古今词话》、《历代词话》、《词苑萃编》加在一起,共42卷,有七八十万字,但大部分都是从前代词话中辑录而来辞典中直取前代词话,三种词话不再录入。再有,词话中常常引用原词,另一则词话又谈及此词,再作征引。而词典中只录第一次出现的原词,再次出现时用括号标出见某某条,不再重复。此外,与所收词人无关的内容也未收入。
这样就节省了大量的篇幅为了更加便于读者的检索,《薛典》还仿照《古今词话》《词苑萃编》将词话分成“词话”、“词品”、“词辨”“词评”、“体制”“旨趣”、“品藻”、“指摘”、“纪新著选评事”、“辨证”“谐谑”等类别的做法,将词话分成“纪事”、“诠释”、“品藻”、“集评”、“指摘”5类。“纪事”侧重于词人的生平事迹以及写作某一首词的故事。《辞典》中还将这一类中的词话能编年的尽量做了编年排在前面,未编年的排在后面。“诠辞”一类侧重于对某一首词的解释包括词牌的由来、该词所咏之事所用之典所达之义等等。“品藻侧重于欣赏,即对某首词整首品鉴或个别句子的赏析。“集评侧重于评论,即对某一词人作总体的概括评论起码是对两首以上的词人的集中品评。“指摘”则是反面批评,专门录对某一词人词作的否定性意见,属于“挑毛病”的一类。人们说现在已经进入了信息时代,根据信息论的原理,对信息的加工程度越高,信息的价值也就越大。《辞典》在新编的过程中,做了大量的加工,给读者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当然也应该指出,《辞典》虽然给读者带来方便,但也有一些局限,尤其对于专门研究词学的人,它是有明显的局限的。首先,《辞典》是对唐先生《词话丛编》的进一步加工,但绝对不能取代《词话丛编》的价值,词话除了词人词作之外,还有大量的内容,这是《辞典》无法收进来的。其次,即以词人而言,120位词人只是众多历代词人中的著名者,未收入的词人不是没有研究价值。第三,唐先生《词话丛编》虽然是目前较为完备词话集,但未收入的还有许多,这些《碎典》也没有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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