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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2010年冬天的时候写的东西,已经不记得缘起是什么,写了这篇东西,现在同样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又想起来了。那么就再看一下吧。
我经常想,那也应该是秋日里的一天。午后,穿着洁白宽松的衣服,沐浴後的水汽还在身边萦绕着,这个时候,或者捧着一杯茶,一本书,或者只是静静地倾听窗外秋日里的蝉鸣,抑或者干脆就走出去,在一个静静地没有人的田野小径漫步。这个时候,我的心里会是宁静的,脸上会是安详的。
我知道,也许此时心情是不平静的:哪怕心里思想的潮水在不断的翻涌;哪怕是种种不如意引起的心绪难平。我也知道,在这秋日的午后,一切都那么静谧的时候,这一切就显得苍白和轻浮,就像阳光下的尘埃,丑陋的飘舞着,而最终又慢慢地落下去,不见了。
可是在我的脸上,应该始终充盈着宁静和安详,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如那些浮尘,转眼之间,就尘埃落地,什么都不见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能够这样么?
数年前的那个秋日的午后,那个让自己感动的美丽的背影,曾经告诉自己,其实宁静和安详,才是自己最需要的生活。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吧?刚刚从远方漂泊中回到了老家,当最初“回家”的喜悦还没有消去,扑面而来的就全是事事的不如意:工作上的事情因为夹杂了其他的因素,让人在不顺的的同时感受到受制于“自己人”的那种窝心,——当然也许这一切都是应该的,理所应当的,但是,因了内心的排斥,实实在在的让我感受到了,——沮丧。而炎热的天气呢?这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炎热的天气啊,让我的心情更加的糟糕!从早到晚汗淋淋的,衣服沾贴在身上,更难受的是彻夜的难眠,在内心的煎熬中,还没有迷糊一会儿,天已经大亮了,身下的凉席上是一滩的水汪汪。
这个时候,我哪里还能像原来的我那样,自信、阳光、潇洒,和那么点小清高?没有,我只是彻底的丢失了自己,彻底的郁闷了。
那段时间,心情糟透了,整个人从里到外就好像窒息了一样,闷闷的过着每一天,全无了回到老家的喜悦,——在这里,我除了孤独,就是孤独,人地两生,梦里梦外身是客,四周全是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事。
那个时候,对于每周的到舅舅家去,则让我在心里头有别样的舒畅。
从工作的地方到舅舅家,坐了班车后,还有大约十多里地需要步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路上只是偶尔有人走过,一个人,心情竟然能好受起来。是因不一样的景物?还是静静的乡村场景?我不知道那蝉鸣伴奏下的寂静,竟然能让我的心稍稍地放松下来。
在舅舅家,会帮着他们干农活,记得当时正是掰玉米、收玉米的时候,舅舅家的地在水库大坝下面,离大坝大约一百多米远吧。要做的首先是把玉米全部掰下来,装到袋子里,然后一袋袋的背到三十多米高的坝顶上,装车,拉到家,离家大约4-5里地吧。玉米归仓了,再回头拿镰刀把玉米杆砍倒,一捆捆地扎起来,扛到坝顶,拉回家,做老牛的饲料。
记忆当中,这个时候是最畅快的,我不怕干活,不怕流汗,所以我一趟趟地背着玉米、扛着玉米杆,跑来跑去,舅舅说我干活不惜力。其实,只有我知道,我只想把汗流完了,大汗淋漓中让自己的憋屈和郁闷随了汗水风干!从而让心情好起来。而心情也真的在哗哗流落的汗水中放松了,而平静下来。
有这么一天,午后,天,还是秋日的天,不算酷热,也足以让路边树上的蝉“热死了、热死了”的叫个不停。我走在去舅舅家的小路上,过了一个小村,拐了一个弯,马上就要到舅舅家了。
这个时候,忽然眼前一亮,呵呵,美女啊!眼前,离得很近,是一个村姑么?一头黑亮的头发长可及腰,随意的披散着,在和肩膀平脖子下面用一条小手绢款款的扎了一下,犹如一道瀑布忽然的在那里被束成了一弯窄窄的小溪,随了身躯的扭动,晃啊晃的,让人心里不由得也晃动起来。头发有些湿啊,还散发着湿气。而一件宽松的白色连衣裙,在偶尔的微小的风中飘飘的,一直垂到小腿那里,那曲线真的当得了曼妙二字啊。
穿了一双素色的拖鞋,带了刚刚浴后的慵懒,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袅袅娜娜地晃着走着。而更让人心动的是,她的右手随意地拿了一穗煮熟的玉米,走两步,啃一口。旁若无人的那种神态,轻松惬意的让人心生嫉妒啊。
我不由得慢下脚步,这是一幅什么样的图画啊!
我从她的身边走过,我没有回头,我从路的另一边走过。我想,在这幅图画中,如果有了我,将会不和谐。我不会去看她的脸,我想,那也一定是美丽的,并且因为带了那份淡淡的宁静和安详,而显得更加的美丽和动人!我只愿,那一刻,我只是一个过客,远远地看见她,而不是和她一起出现在同一幅图画中!
那一天,我被感动了,一路的奔波,一路的劳心费神,看着自己一脸的汗水,审视着自己内心的种种熬煎,真的觉得其实那些都算什么呢?神马都是浮云,我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也宁静下来,让宁静和安详也浮现在我的脸上呢?!
那个秋日的午后,因为那个美丽的女郎,因为那个女郎宁静和安详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我被感动了,那个美丽的背影也因此一直留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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