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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民国,上海滩是不可缺少的回忆,曾经那里灯红酒绿,各路枭雄聚于一地,每一天都上演着传奇故事,在那个战乱的年代,那里的灯火与歌声仿佛与世隔绝,世俗与沉沦,希望与繁华成为了上海滩的标记。
她是民国上海滩最大的青帮帮会的创始人,人称“女流氓”,黑帮三大亨之一的黄金荣的原配妻子,蒋介石曾唤她一声师娘,后来叱咤于上海滩的杜月笙以她为伯乐,曾受她一路提拔......
她的人生可谓是一部传奇,此人便是林桂生。
一.流于风尘,青楼一姐
1877年,林桂生出生在江苏的苏州——一座画一般的城市。姑苏的水与景将她衬得格外明艳。她性格张扬,不好读书,父亲是生意人,家中颇为富庶,不必忧于生计。
林桂生在家中排行最小,小小年纪便出落得机灵可人,父母对她宠爱有加。虽对读书不感兴趣,文化水平也不高,这并不意味着她愚笨,相反在经商父母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她十分聪慧,思想独立,处事颇具自己的想法。
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林桂生在父母的呵护下渐渐出落成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她的婚事自然成为了父母最为关心的事。他们处于动荡的旧社会,儿女婚姻听从父母之言的思想在他们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林桂生十九岁那一年,她的父母给她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心高气傲的林桂生对那位男子并没有生出情爱之意,便果断拒绝了这门父母满意的婚事。为了躲避家中安排的婚事,她不顾父母反对,只身来到上海打拼。她的传奇人生由此拉开了序幕。
年轻的林桂生有着姣好的面貌、机智的头脑,这些都对在乱世生存大有帮助,她很快在旧上海站稳了脚跟。平日里她混迹于上海的黑白两道,颇有经商头脑的她积累了不少资本,在上海开起了妓院,各路沦落风尘的女子在这里跟随着林桂生谋求生存。
妓院虽不文雅,林桂生却为它取了一个诗意的名字——“烟花间”,如此一个寻花问柳之地,成为了林桂生发家的源头。
这样的地方虽不为法律和道德所容,不过在社会动荡、百姓不安的年代,生存才是民众们的唯一信奉的法则。来到此等风尘之地的人都非富即贵,林桂生口齿伶俐、深谙交际,因此结识了不少达官贵人。
林桂生的生意越来越好,她便开始广收门生。她很清楚地明白,积聚属于自己的势力才是长远之计,不必寻求他人庇护,依靠自己便能傲笑十里洋场。
很快,林桂生麾下短时间内聚集了众多门徒,成为上海红极一时的“阿桂姐”,虽只是个24岁的姑娘,却算得上是上海滩有门面的大人物了。
二.跌入情场,一许深情
林桂生性格强势,看透了各路男子,本以为不会轻易坠入爱河,直到遇见黄金荣,这个与她有着漫长纠葛的男人。
林桂生遇见黄金荣的那一天,是在自家的楼盘里。明艳动人的林桂生和黄金荣一见钟情。林桂生那时候以为,这或许就是对的人了吧,他不嫌她混迹风尘,懂她心意,知她不易,这对一向刚强的林桂生来说,是一份不可多得的慰藉。
同世间万千女子一样,林桂生对爱情同样有着无限的憧憬,她与眼前的男子陷入了热恋之中。他们互诉衷肠,许下山盟海誓,将彼此放在心中高处。黄金荣年长她九岁,祖籍虽在浙江余姚,但与林桂生一样生于苏州,在苏州长大。
黄金荣和林桂生一样对读书并无兴趣,家中也只好放任他自由发展。早年他曾在上海的画店当学徒谋求一份生计,1892年在上海法租界巡捕房做巡捕,后来虽升职成了督察长,日子却过得如同混混一般,尽管不愁吃穿,内心有所抱负的他不甘于此。
遇见林桂生是黄金荣一生的转折。初见这位烟花之地的主人,他便被她身上透露出来的一份潇洒肆意和独属于苏州女子的那一份柔弱与妩媚所打动,而此时的林桂生也对颇有气度的他动了心。
在林桂生的眼中,黄金荣虽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巡捕,但人脉颇广、慧眼识珠的林桂生觉得在她的扶持下,黄金荣必能有一番大作为。
对于黄金荣来说,林桂生有钱有势,姿色上等,对于他这种世俗的男子来说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伴侣。他们很快陷入爱河,林桂生的父亲认为在烟花之地结识的男子并不可靠,林桂生还是不顾劝阻在与黄金荣相识半年之后进入婚姻这座围城。
那时候的他们是真的相爱,只是这种基于利益的婚姻,就意味着爱不过是婚姻的锦上添花,并不能够长久。人都是活在当下的,看到的也只有眼前,对于林桂生来说,只要那时她爱黄金荣,她便是义无反顾的。
成婚后,林桂生毫不犹豫将利益颇丰的“烟花间”转卖他人,与丈夫搬到十六铺,十六铺仿佛是被旧上海遗落的地方,无人管辖,无人注意,林桂生是个有着商业头脑的女子,在她看来,十六铺是个开展黑色交易的好地方,有利于她快速地东山再起。
若要在十六铺开启黑色交易,人手是必不可少的,于是林桂生不惜许下重金招募门徒,黑白两道的人才纷纷汇聚到她林桂生的门下,这便是近代上海青帮的雏形。
林桂生拥有钱财,且积聚了不少人脉,丈夫又是法租界的巡警,可以扫清许多障碍,开展黑色生意的时机已经一一具备,他们一群人既贩卖毒品、嫖娼赌博,也绑票勒索、走私军火,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都做了。
林桂生和黄金荣也算是臭味相投,这些勾当放在当今社会样样都是招致牢狱之灾的大祸,却迅速为当时的他们积累了资本,何况林桂生善于经营,也懂得用人,后面杜月笙的崛起便少不了林桂生的一路提拔。林桂生渐渐成为了上海滩数一数二、叱咤风云的黑帮头目。
林桂生强势,这份强势胜过许多世间男子,只是她终究是个女子,女子本柔,遇见黄金荣之后,她的爱意使得她常常柔情似水。眼看着青帮渐渐稳定下来,她便想退居幕后,将这片“天下”交给丈夫去打拼。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爱都容易让女子生出卑微来,林桂生爱黄金荣,她愿意让他去成为一个人前辉煌的大人物,愿意帮助他登上顶峰,而她自己甘心在背后做一个默默支持丈夫的普通妻子。
林桂生将青帮交给丈夫去打理,对黄金荣唯一的要求就是不纳妾,或许她自己也明白,男子本是薄情之人,但只要不纳妾,林桂生便能够认为黄金荣所爱之人只有她。
就这样,黄金荣成为了青帮之主,林桂生依旧是青帮举足轻重的人物,那个时候的他们可谓是夫唱妇随,黄金荣对林桂生也是感激不断、言听计从。
三.看穿世事,独自潇洒
都说生活里的柴米油盐容易摧毁一段爱情,很多时候即使没有这些,爱情也容易消散,爱情本就是短暂的东西,短暂的美好可遇不可求。随着时光的流逝,林桂生的美貌渐渐败给岁月,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日渐凋零。
黄金荣逐渐对强势的林桂生生出厌烦之心,那时的他有了金钱,也有权势,欲望不断膨胀,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妻子来扶持的男人。
而林桂生对黄金荣也并非百依百顺,当初若不是林桂生要求黄金荣前往富贵人家为杜月笙提亲,杜月笙也不会分得一处赌场,更不会有后来的黄金岁月,与黄金荣平起平坐,共同在上海滩呼风唤雨。
黄金荣喜欢的是当年林桂生的那一份柔情和艳丽,而不是她年老色衰还刚烈强硬。他自以为,发达之后的自己离开了林桂生同样可以风光无限,曾经那个将妻子放在心中高处的他早已随着时光远去了。
年过半百的黄金荣又像许多年前一样,迷恋风尘,在烟花之地流连,并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别的女子。他沉醉于年轻姑娘的舞裙,痴迷于那些风尘女子好看的皮囊。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说的大概就是露兰春这样的女子,她妩媚多姿、风华绝代,是上海滩名噪一时的戏子,她的魅力使得上海滩众多男子为她迷醉。
黄金荣便是这众多男子中的其中一位,他被露兰春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不顾家中尚有发妻,想要娶露兰春为妻。林桂生知道丈夫出轨他人,一开始她只是一味隐忍,甚至还帮黄金荣收拾因为露兰春而犯下的烂摊子。
露兰春是个颇有心计的女子,黄金荣在上海滩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林桂生是他的妻子她不会不知,她知道自己若是嫁给黄金荣做小妾,在黄公馆必然斗不过这位心狠手辣、颇有手段的正室夫人,于是她的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盘。
黄金荣对娶露兰春为妻颇为坚决,露兰春提出了要求,若要娶她为妻,她就要做正室妻子,且婚后要接管家中财务,掌管家中钥匙。这意味着,黄金荣若想娶露兰春过门,就得先与结发妻子林桂生离婚或者让林桂生做妾。
黄金荣鬼迷心窍地答应了露兰春的要求,回到家中便对林桂生坦白了一切,那副坚决的模样,全然忘却了他们二人曾经的风花雪月,曾经许下的海誓山盟。
林桂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虽然心痛不已,但她明白黄金荣已经不爱自己了,自己的容忍并未换来丈夫的适可而止,只有变本加厉。
曾经为那一份爱义无反顾,爱既然已经消散,她的骄傲和刚烈也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一个小妾,离婚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路。这么多年来,她看过此男彼女穿梭于人来人往的大街,风尘与欲望始终弥漫在上海滩的大街小巷,她的一颗心早已是通透的了,得与失早就不再重要。
林桂生毅然决然选择了离婚。他们虽结婚多年,但并无儿女。离开黄公馆时,她只带走了五万块钱,去到上海路过起了独居的生活。过了半生勾心斗角、追名逐利的生活,这一次,她选择走出世俗。
她放下了过往,将生活过得潇洒起来。反观黄金荣,露兰春在嫁给黄金荣之后不久带着不少钱财随一位青年才俊远走他乡,黄金荣落得了一个人财两空、得不偿失的下场。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如何去珍惜,而过去却永远不会再回来。黄金荣意识到,世界上只有林桂生是真心实意地爱过他,其他的人都是基于金钱和权势下的虚情假意、逢场作戏。
只是待到明白,为时太晚。后来,离开林桂生的黄金荣名声跌落,事业大不如前,局面难以掌控,他曾找到林桂生回到黄公馆主持大局,任凭黄金荣怎样哀求,林桂生都没有再回到那个所谓的家。
黄金荣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愧疚,他本性薄凉,既然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他也就心安理得地继续过着纸醉金迷的腐朽生活。
林桂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离婚后的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吃斋念佛,淡忘红尘,不再参与上海滩的争斗,也不再过问离婚后黄金荣过着怎样的生活,曾经爱得轰轰烈烈,如今淡然放下也是事实。
就这样,她在上海滩不起眼的一角过着几十年如一日修身养性的清闲生活,成为了一个百岁老人,最后在104岁那年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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