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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内城九门当中,最为传奇、故事最多的是哪一座?应该是崇文门吧!为什么这么说?首先、 “九门八点一口钟”里的“一口钟”就指崇文门,明清实行宵禁,城门定点关闭,关门信号唯有崇文门是钟声、并以此为准,其他八门跟着打点。这是因为“九门提督府”在崇文门,所以它在城门中占统领地位。
第二,崇文门是酒门,不是有九门走九车之说吗?崇文门走的是酒车,因为卖酒的要到在崇文门上税。老北京酒馆儿的幌子多写“南路烧酒”,一方面是因为“南路”、即今大兴区一带的烧酒质量高,另一方面就是告诉顾客:我的酒是从南门(崇文门)进的城,是交过税的,不是私酒。
第三,崇文门是税门,不光酒车要在崇文门交税才能进城,也包括过往客商,城内的商户也要到崇文门交税,因为明弘治六年朝廷在此设立税务衙门,俗称税关,成为明、清直至民国初年政府的重要税收来源地。封建社会苛捐杂税很厉害,加上贪腐索贿、中饱私囊等行为,因此老北京有“崇文门的大秤——称私不称公”的说法。
第四,崇文门有海眼。这事儿人尽皆知,无非就是为了修建北京城,刘伯温(一说姚广孝)降服苦海龙王的故事。说过没数儿回了,也就不必细表了。总之苦海退去,形成四大海眼,龙王被镇在崇文门海眼里。崇文门挂钟也跟这个传说有关,龙王问刘伯温(姚广孝)自己什么时候能出来?刘(姚)军师说:崇文门打点就是你出头之日。为了防止龙王出来报复、祸害百姓,于是才在崇文门挂钟。
其实这是民间故事,姚广孝降没降过龙不知道,反正刘伯温肯定没有!因为北京城修建的时候,刘伯温已经死了三十多年了。但过去的人们相信,于是特地修建寺庙、并铸镇海兽来镇压。记得咱们说过老北京“九门十座庙”的事儿,就是说内城九门的瓮城中皆建有关帝庙,唯独正阳门里多了一座观音寺。其实这话就落那么一说,因为崇文门瓮城里也有两座庙,大的当然也是关帝庙;小的叫镇海寺。按说寺庙前头多摆狮子,可镇海寺不同,门前是只大铁龟,因为要用寺庙和铁龟来镇海眼。
其实我国神话体系中有专门的镇水兽,叫趴蝮(bā xià,bā应该写作(虫八),但打不出来),您去后门桥就能看见。不过它们多待在河道上,而海比河要大得多,可能怕镇不住,所以才用海洋生物来镇。全国的寺庙里,门前摆铁龟的恐怕仅此一家。不过关于铁龟的位置有所争议,有人说在寺前,有人说在院里,也有人说在门前的护城河里。甭管它在哪儿,反正现在是找不着了,下落不明。今天想起聊这个,是因为前两天看北京台的《这里是北京》,演的是文物部门在正阳门前寻找镇水兽的事儿,还真挖着了,正是趴蝮。
这只镇水兽如何处理,电视里没说,也不知道会不会派人去找找崇文门铁龟。或许在古代,人们对海眼的说法深信不疑,据说当年便是为了避免有人动铁龟、为北京带来灾祸,才修建镇海寺把它圈起来(照此说应该在院里),方丈不允许任何人去触碰、移动当然更不行。民间常将龟鳖之类的动物叫作王八,以至于在老年间还形成一句北京特有的歇后语,比如某人不老实、想让他消停会儿,就会说:崇文门的铁王八——待着别动;或者形容某人太懒,叫:崇文门铁龟——趴着不动。当然这通常作为熟人之间的玩笑,可得是过得着的,因为龟、王八在中国话里带有极大的侮辱性、尤其是男同志,跟人不过玩笑的,您说谁谁不跟您急?
当然了,崇文门城楼早就拆了,不过在东边残留了一段城墙,如今已辟为明城墙遗址公园,没去过的您可以利用假期去看看,这可是老北京仅剩的一段城墙了(有修复),虽为断壁残垣,但也颇为壮观,当年北京城的巍峨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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