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本文共有 2070 个字,阅读大概需要 5 分钟。
要教一个小孩学会骑自行车可以有以下两种方法:第一,你可以用讲的,用为期一天的讲座说明自行车的设计原理,还有各类注意事项,甚至于用影片与实体来做示范;第二,让小孩骑上一台车,开始「体验」骑车。
不用想,大家一定会同意第二种方法是最有效的,因为骑自行车这种「技术」只能是「不可言传」的。也就是说,某些技术或者知识具备了这种「心照不宣」的特点,通俗的讲就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而学习这些技术或知识,需要经过一个细致的体验过程,很难用科学性的语言一点一点地说清楚。
有些东西明明存在,却「不可言」、「不可传」?
骑自行车这种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特性被匈牙利的哲学家、科学家波兰尼(Karl Polanyi,1886—1964)注意到过,他专门写过书讨论人的身体储存的知识特性,举出来的例子也非常多。这个现象于是被他称为「波兰尼诡异」(Polanyi’s Paradox)或者「波兰尼假说」(Polanyi’s Hypothesis)。
同样,早在两千多年前,中国庄子也同样发现过这个类似的问题,在《庄子·天道篇》里有个著名的「轮扁斫轮」故事。讲的是一个做轮子的匠人当面指责齐桓公读的书是糟粕,齐桓公大怒,要求他说出个道理来,说不出来就要杀掉工匠。工匠解释说:我是从我所做事情体会出来的,轮孔的宽紧度应该是什么样子我的内心当然很清楚,但却很难表达出来,这里面仿佛有某种神秘的特点,这么简单的技巧,我竟然不能完整的传授给自己的亲儿子那里,可想而知,那些遥远的圣人们留下的一些复杂深奥的书籍,后人能读懂其中的真意吗?庄子借助这个故事或许想说,真正的「大道」是「不可言」、「不可传」,只能靠人去亲身实践和感悟。同样,老子在《道德经》也提到过类似的观点,认为「道」一直存在着的,但却是无法用语言说出来,但凡能够说出来的就不是「道」了。
所以,哲学界才一直有种观点认为,计算机或人工智能根本不可能完全取代人类,至少在某些方面计算机或人工智能是无能为力的。自动化取代人力的过程不会无限制地发展下去。
计算机(人工智能)取代人脑的界限在哪里?
哲学波兰尼有一个很重要的提示,就是计算机或人工智能发展的界限问题。计算机的发展让各种生产自动化的程度提高,让生产力增加。但计算机对人力的取代也让很多人开始忧心人的失业问题,担心会有愈来愈多的人找不到工作。然而自动化工程必须采取明确的步骤,而且必须有工程师编写出所有的步骤,然后交给计算机去执行。换句话说,计算机(人工智能)只能执行出工程师「说得出来」的指令,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知识,计算机(人工智能)还没有办法进行自动化。
有人曾经举过一个有趣的例子:告诉计算机(人工智能)辨识「椅子」是非常困难的工作。因为椅子有各式各样的形状、颜色,有四只脚的,也有三只或者一只脚的。有的椅子没有背靠,所以跟桌子的差别变得难以形容。但有趣的是,几乎所有的人,哪怕三岁的小孩都可以轻易地辨识出一件东西是不是椅子,不论椅子是任何一种形状、颜色和风格。这么说,计算机(人工智能)在某些方面连三岁小孩的智商都不如。
另外一个例子是猫,工程师们很难编写出一个标准程序让计算机准确地辨识出猫,因为它们的外型特征,跟其它类似体型的哺乳动物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同样地,人的眼睛可以一眼就判断出眼前的动物是猫,而不是其它动物。
正是因为计算机(人工智能)的功能受限于我们能够表达的知识(亦即写得出来的程序语言),许多研究者认为,计算机(人工智能)从哲学理论上讲根本就不可能完全取代人类。自动化取代人力的过程不会无限制地发展下去。
从哲学角度重新定义「一技之长」
如果波兰尼和庄子的观点是正确的,那么,劳动市场的长期发展应该会导致一个特殊的现象——工资偏向两端化。如果我们将员工的技能分成两种:一种是「很容易复制与传递」的技能,另一种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技能。前者很容易被运算能力强大的计算机,或者生产力高的自动化机器所取代,所以这类人的工资就会呈现长期下降的趋势。
另外一方面,那些需要创意、管理能力、表达能力,或者像是医生、律师、艺术家、设计师等工作,不但不会被计算机(人工智能)取代,计算机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反而会提高他们的生产力,使得他们的工资就会呈现长期上升的趋势。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教授大卫·奥托尔(David Autor)就指出,这种工资两端化的现象不但在很多地方出现。他并预测,除非人工智能有突飞猛进的发展,否则这种状况在可见的未来还会持续。
大卫·奥托尔认为,一种技术能取代与否,关键在于「弹性」两个字,这应该是计算机(人工智能)最无法取代人的功能。例如解决问题(problem solving)的能力、心智的准确性(mental acuity),以及活泼地运用各类知识来处理突发状况的能力、表达能力与说服力等,都属于这样的技术。但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是,这些能力都无法在学校的制式教育当中得到训练或培养。制式教育的一切内容都是属于容易复制的,容易传授的知识范畴。这种采用统一教材与统一考题的方法则更是如此,只注重重复与灌输的训练刚好与「弹性」相反。
本文如果对你有帮助,请点赞收藏《哲学之问 | 有些东西明明存在 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同时在此感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