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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本信息
书名:《钩弋夫人:一身传奇,一世阴谋》
角色:苏文
标签:故事 · 古代言情
推荐指数: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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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小说来自:梦归椒房殿:后宫之路,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还要如何明说?她一心想要霸占椒房殿,狼子野心已是路人皆知。太子是否诅咒皇帝,我不得而知,但她每天给皇帝吃的那颗长生不老丹,却是实实在在的夺命毒药。
我入宫后,见她每天都要给皇帝吃这个东西,而且每次都是亲力亲为,从不许人插手,就对她起了疑心。
我私下里跟皇帝撒娇,叫他偷偷咬下一块给我,拿去给荀太医一验,才知这东西非但不能使人长寿,反而会加速人体衰败,吃得越多,死得越快。
荀太医问我这东西出自何处,我没说。这女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给皇帝下毒,还不是因为皇帝对她的宠幸,若有人质疑这丹药,怕只能惹祸上身。
这女人太毒辣。后宫水深,我不愿再让荀太医卷入其中。刘丹一死,我也会远离这是非之地,永不再入。
刘丹被处决的消息传来时,皇帝特地叫人献上歌舞,为我与腹中孩儿祈福,祈祷我从此再不受噩梦困扰。
李夫人雷打不动地前来送药,我看着皇帝满怀敬畏地吞下那颗毒药,内心万分不安。
平心而论,皇帝待我不薄,而我明知他被人所害,却始终冷眼旁观,不算为虎作伥,也是见死不救。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在离宫之前提醒他一下。
「臣妾自打入宫,就见皇上龙体欠安,怕是服食丹药进补过度所致,不如停服一段日子,看能否有所好转。」
皇帝一听这话,突然黑了脸,「放肆,你想让寡人断了丹药,白白等死?」
我刚要解释,苏文急忙走进来,「夫人有所不知,皇上早年为国事耗尽心血,落下一身疾病。那丹药乃是李夫人一步一叩首从山中高人那里求来,皇上服用之后,精神越发矍铄,一旦停服,后果不堪设想。
「当年那赵黄门宣称这丹药有毒,李夫人拿出丹药请太医验证,结果证实是赵黄门包藏祸心陷害李夫人,想害寡人早死。如今你又来说这话,可知那赵黄门是何下场?」
我一听这三字,心头狠狠一震。
「赵黄门被处以磔刑,从此宫中在无人敢信口开河。」苏文低着头说。
我脸色煞白,双唇发抖,「那赵黄门,可是臣妾同乡?」
「正是。」
皇帝见我被吓坏,赶紧斥责苏文,「好了,爱妃有孕在身,不要吓坏了她。」
「那赵黄门不是暴毙而亡吗?」我强忍心头剧痛,虚弱地问。
皇帝眉头一皱,「此刑实在太过血腥,为免引起百姓恐慌,才对外宣称他死于暴毙。」
我的胸口突然一阵绞痛,疼得冷汗涔涔,无法呼吸。
赵黄门是我父亲。当初我入宫时,河间王刻意隐瞒了我的真实家世,一是为了增加我的神秘感吸引皇帝,二是为了避嫌。我一直相信父亲是暴毙而亡,因而皇帝偶尔说起他与我是同乡,我也只是一笑置之,从不多言。
父亲生我养我,在宫里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要想方设法捎回去给我,每一封家书都说皇帝待他不错。
而我到如今才知道他竟因为阻止皇帝服食毒药而被割肉离骨,断肢割喉,此时此刻,父亲承受过的那些疼痛,似乎都在向我袭来,疼得我几近窒息。
皇帝见我如此,赶紧过来扶我,我拼命甩开他的手,对着苍天发出声声嘶吼,方能稍解心中闷痛。
我与他刘家何仇何怨?刘丹杀了我未婚夫,刘彻冤杀我父亲,我何时能报完这血海深仇?
皇帝已是行将就木之人,但那罪魁祸首李夫人难除,我从此放弃出逃的念头,一心只想报仇。
但一想及父亲与未婚夫的惨死,我就忍不住掉泪,精神恍惚。
皇帝怕我这样下去,有损腹中龙胎,于是带我到上林苑看风景散心。
我心不在焉,路过水榭时,见一朵荷花开得正好,就伸手去摘,却不料那玉钩滑落,径自朝着湖面坠去。
我这才回过神来,想都没想就纵身跳了下去。
4)
「这玉钩,难道比性命还重?」耳边蓦然一声怒斥,是我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我猛然张开眼睛,眼前一张面孔依然英气逼人。我一时有些眩晕,不知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已经到了泉下。
他的眼神瞬息万变,惊喜、疑惑、心疼、愤怒,千头万绪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为一个小小的动作——拉过我的手,将玉钩放在手心里。
他的手温暖如故,他是活的!
我腾地一下坐起身来,想要摸一摸他的脸庞。
皇帝气喘吁吁赶来,「爱卿刚从匈奴归来,不知其中玄机,这玉钩对钩弋夫人,的确堪比性命。」
「小小玉钩而已,怎能与夫人性命相比?」那人拧着湿漉漉的袍子,故作不屑。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是他跳入湖中,一把将我拎了上来,又替我捞起玉钩。
荀太医赶过来替我把脉,皇帝满眼焦虑,「夫人腹中胎儿可还安好?」
那人一听这话,本来炽热的眼神瞬间蒙上一层薄霜,盯着我看了片刻之后,猛然起身离去。
我想要叫住他,才发现皇帝正看着我。
「此人向来性情桀骜,爱妃不必如此惊恐,方才正是他救了爱妃性命。」皇帝向我介绍。他向来多疑,我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端倪。
我装作漫不经心问道:「这个人,是谁?」
「寡人的绣衣使者,江充。」
我的心,突然间七上八下,乱了节奏。
皇帝在上林苑行宫设了酒席宴请江充,一是答谢他救了我与孩儿两条性命,二是为他接风洗尘。
江充果然桀骜不羁,借着向皇帝汇报出使见闻的由头,一杯接一杯向皇帝敬酒,直到将他灌得不省人事。
然后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将我逼入墙角。
幸好,我早已支开所有的下人。
「一路上就听闻皇上的新宠钩弋夫人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惊为天人。」他朝我喘着粗气,酒气冲天。
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都吊在他的身上。
他反手将我紧紧抱住,几乎要勒断我的肋骨。断就断了吧,断了我也心甘情愿。我闭上眼睛,踮起脚尖,等着他炙热的唇落下来,却不料他突然在我耳边冷冷说了一句,「夫人腹中还怀着龙胎,请自重。」
我顿时僵在那里,睁开眼看着他那张冷漠脸庞,心头涌起无尽屈辱。
「姓江的,你给我滚开!」我含着泪,一把将他推出老远。
他冷冷一笑,「江某自然是要滚的,绝不会毁灭夫人的荣华富贵,毕竟这一切来之不易。玉钩钓天子,也只有夫人这般冰雪聪明的女子才能想得出来。江某佩服,五体投地。」
「姓江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抬起脚来狠狠踹向他的大腿,泪水却模糊了视线,使我一脚踢空,差点跌倒在地。
他一把将我拦腰抱住,「夫人当心,切不可动了胎气。」
我上去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扇在他脸上。
5)
哪有什么龙胎,哪有什么紫气,哪有什么福星下凡和噩梦缠身,我这一身传奇,都是谎言,都只不过是一场精心布局的阴谋而已。
他说得很对,我是用玉钩钓天子,这玉钩还是他给我的定情信物。但我钓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刘丹的命!
他不是什么江充,他就是我的未婚夫江齐。当年我们即将成亲之际,他江家却惨遭刘丹灭门,我以为他也死了,才不顾一切从赵国逃回河间。
我跑到宫门口去拦河间王的轺车,大声喊冤,历数赵王父子条条罪状,求他为我做主。
我当然知道河间王奈何不了赵王与刘丹,我只是求他将我送进汉宫,嫁给皇帝,伺机告发刘丹。
赵王巧佞,多年来将河间王踩在脚下,而我生得倾国倾城,送我入宫,就算无法扳倒赵王父子,至少还能以我讨皇帝欢心,关键时刻也替他美言几句。
这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打动了河间王,但我紧握的双手,也引起他的疑心。
「你手里藏了什么东西?」河间王朝我一指。
我吓得后退一步,河间王使了个眼色,侍卫上前掰开我的手掌,露出那枚玉钩。
到底姜是老的辣,河间王凭这一枚小小玉钩就为我编了那一套神乎其神的身世。
我本不想玷污了我的玉钩,但他说皇帝老了,美色在他眼中已形同虚无,长生不老才是唯一的渴求。一团紫气、一枚玉钩、一颗福星,这些才是皇帝渴求的福音。
此后收买相士与荀太医,鼓动皇上巡狩,将我推到皇帝面前并最终送进长乐宫,都是河间王精心策划的大戏。为了使效果更加逼真,就连井底那具陈年白骨,都被他当成了道具。
我拼尽全力倾情出演,含羞忍辱将自己的清白之身交给这个半百老头,都是为了给他报仇。
「我做那一切,为你报仇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四处钻营,想方设法接近皇帝,改名换姓谋官求职?亏你还留了一个姓氏,否则我这一生都不会正眼瞧你。」我越说越恨,抽冷又是一脚,终是踹在他腿上。
他这才如梦方醒,也不多说,拉着我就走。
我狠狠甩开他的手。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先离开这里,我再慢慢跟你解释。」他一把将我扛在肩上,打开行宫的后窗就要往外跳。
我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疼得他松开双手。
我趁机跑到皇帝身边,警告他不许再碰我,否则我就要叫侍卫。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底涌起深深失望,他一定是以为我贪恋这荣华富贵,舍不得跟他走了。
随他怎么想吧,反正我们无论如何也回不去当初。
当初我父亲暴毙,母亲一人难以养活我,遂将我托付给赵国的姨母。他就是姨母邻家的大哥哥。
我与他一见钟情,两年后,由姨母做主订下婚约,本该在那年二月初二成亲,这玉钩就是他给我的定情之物。
那年上元节,他的妹妹拉着我去放河灯祈福,却不料那太子刘丹趁乱来到河边来抢人。
我毫无防备,看见他时,已无路可逃。幸好那时江齐来接我们回家,听见我的呼喊,赶来与刘丹的爪牙拼命厮杀,终于将我救出。
只是再返回去找妹妹时,才知她被抢走。江齐追到太子府去要人,却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伤好以后,他就叫我回河间等他,待他救出妹妹,就来娶我。
他混入赵王宫后,打探到妹妹被刘丹囚禁虐待,情急之下在太子府放了一把火,想趁乱救出妹妹。
但这次行动并没有成功,反而使他暴露了身份,遭到赵王父子的追杀,并被诛杀了满门。
从那以后,我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他报仇。如今大仇已报,他竟还活着,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6)
我不走,他也没走。
上林苑归来后,皇帝给我提了位分,封为婕妤。他也加官晋爵,成了水衡都尉,常常出入宫中。
我从不去未央宫,生怕与他狭路相逢,彼此眼红。
但两个月后,我的小腹仍是一马平川,引起了李夫人的疑心,说要请别的太医为我瞧瞧,是不是腹中胎儿有何异常。
我搪塞过去,思前想后,叫人给江齐送了一封密信,请他务必到我这儿来一趟。
他来了,却冷若冰霜。
我端上亲手为他做的点心,他却看着别处,冷冷说道:「我举报刘丹之后,出使匈奴前,曾去河间找过你。」
「另一枚玉钩,还在吗?」我小心翼翼问道。
他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小荷包,放在我手心。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那荷包还是我绣的。
「你要什么,就直说吧。」他最看不得我哭。
我抹去眼泪,干巴巴说道:「我想……要个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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