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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蒙蜀
1
我说我要重读一遍《尘埃落定》，读书群的小伙伴们很兴奋，好几个说，等我读完要一起分享讨论。这让我一时有点迷懵，又有一点好奇。怎么之前提起别的小说，大家不这么积极主动呢。
大约花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终于从断句都困难的藏族作家的文字里，读完了傻子少爷从十三岁记事起的一生，并在微信读书上做了几十条划线笔记。
我为在那个坠落的部族里发生的人、性、情而一度充满了愤怒和哀怨，合书后仍无法平静。
随后，我翻阅了不少关于《尘埃落定》的介绍，大约都会这样描述：“小说描写一个声势显赫的康巴藏族土司，在酒后和汉族太太生了一个傻瓜儿子。这个人人都认定的傻子与现实生活格格不入，但却有超时代的预感和举止，并成为土司制度兴衰的见证人。小说展现了独特的藏族风情及土司制度的浪漫和神秘。”
然而，我却既没有感受到浪漫，更没有读出神秘。
所以我就更加愤怒了。
2
故事是这样的：
主人公是藏族麦其土司的二儿子，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姐姐。而他，是土司醉酒之后，与一个汉族妓女而生，所以，从小的时候起，所有人就都把他当傻子，从而大多数时候，都不会跟他计较，更不会把他当回事。直到十三岁，他睡了他的侍女，从而开始记事。从那时起，傻子老二就做着既傻又不傻的事情，像一个先知。
正是他，亲眼见证了麦其土司部落以及其它藏族土司的瓦解。
作者用非常魔幻的写作手法，让主人公有时候可以透过一堵墙、一块布、一束阳光看到别的人正在干的那些勾当。
矛盾起源于一次背叛，麦其土司部落的一个头领带着部落的奴隶和土地，投奔了临近的汪波土司。麦其土司为了复仇，就去国民政府告状，并带来了一个特派员、机关枪和罂粟，从而成为了藏族18个土司里最有战斗力、最有钱的那一个。
部落的瓦解，由此开始。
问题之一是不断制造敌人。先是麦其土司巡视的时候，看上了一个头领的漂亮老婆，就引诱头领的身边人杀死了头领，然后占有了他老婆，当这个身边人来索要利益时，又将他杀死，让这个身边人的两个儿子成为了敌人。
在这里要说的是，麦其土司只用了一个眼神就勾引了头领的老婆，虽然头领不愿意，但是他老婆却是自愿跟麦其土司睡的，而且是满山遍野地睡。
然后是麦其土司独享罂粟种植的巨大利益，让其他部族非常眼红。在别人千方百计得到罂粟种子之后，他们开始种植粮食，又在饥荒年代获得了巨大利益。
而正是凭借着粮食的利益交换，主人公傻子老二，得到了天底下最漂亮的茸贡土司的女儿塔娜。
问题之二是土司继承人问题。在部族强大的过程中，大儿子展现了英勇的战斗力，做土司的欲望逐渐强烈；小儿子展现了选择的智慧，让麦其部族更有财力。兄弟之间逐渐疏远乃至仇恨，大儿子睡了傻子老二的老婆塔娜，直至大儿子被仇人杀死。
问题之三是时代变了。不论是国民政府，还是共产党政府，都不可能再允许一个部落的土皇帝存在了。最终，土司部落都被打败，虽然全书到底结束，但是，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百万农奴得解放，甘孜丁真会走红。
3
你看看，这样的故事，有什么神秘的吗？
太阳底下没有什么新鲜事。还不如看山冈庄八的《德川家康》来的震撼。
有什么浪漫的吗？除了男人的乱淫，女人的背叛，连一个真正的爱情都没有，哪来的浪漫呢？还是桐华的《步步惊心》更让人唏嘘不已。
当然，如果傻子老二对漂亮老婆塔娜的爱，算是浪漫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就说说他们的爱情故事。
茸贡土司为了得到麦其土司家的粮食，就带着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儿来引诱傻子。
傻子真的是一见钟情了，就跟茸贡土司家订了亲，虽然塔娜觉得，一个傻子，又不是土司，根本配不上她。
政治婚姻是不会幸福的，虽然这个神仙或者妖精一样美丽的女人口口声声说她爱上了他。
事情在麦其土司准备逊位给大儿子之后，发生了变化。
知道自己要继承土司之位的老大就更加肆无忌惮得垂涎塔娜的美貌了，知道消息后的塔娜也更看不上傻子老二了。这又是老麦其土司和那个头领老婆的翻版：弟媳妇勾引了老大，大儿子睡了塔娜，并想着，如果傻子变聪明，就杀了他。在一次突如其来的地震时，全部族的人都看到了他们干那事之后几乎没穿衣服的样子。
然而，大儿子却被仇人刺死了。
塔娜就又回到了傻子的身边。
傻子原谅了她。
多年以后，傻子终于让塔娜知道，他并不太傻，而且越来越有能量，塔娜就想给傻子生个孩子了，可是长期吃印度避孕药丸的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怀上孩子。傻子厌倦了，因为塔娜的那里已经干涩。
茸贡土司就让漂亮女儿勾引新任的年轻的汪波土司，可是汪波土司后来也抛弃了她，并让她染上了梅毒。
当傻子给她弄到了治疗梅毒的药之后，她又跟一个汉族军官搞在了一起，并抛弃了傻子，跟着国民党部队跑了。
国民党败给共产党之后，傻子又要回了他的妻子塔娜，并在全书的结尾处，跟她深情地做了一次爱，最后平静地让仇人的刀子，划破了自己的身体，血流满地，尘埃落定。
如果这是浪漫的话，那一定是属于愤怒的浪漫，或者是傻子的浪漫，或者是我无法认知的藏族的浪漫。
也许，傻子是个好人，傻子的一次次的原谅，是浪漫的。
4
在翻阅网络上对《尘埃落定》的介绍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处小错误。
21年前，阿来凭借《尘埃落定》获得第五届茅盾文学奖，小说销量超百万册。
这没错，错的是这句介绍：阿来凭借《尘埃落定》成为了矛盾文学奖历史上最年轻的获奖者。
比如，
公众号洞见是这样介绍的：
得到APP上的内容是这样介绍的：
阿来41岁获奖没错，但他不是最年轻的。
实际上，茅盾文学奖历史上最年轻的获奖者，应该是古华。
古华是在第一届茅盾文学奖就获奖的作家，1942年生，1982年获奖。获奖时，古华40岁，而他获奖的那部作品，大家应该也不陌生：《芙蓉镇》。改编的电影由年轻的刘晓庆和姜文主演。
严肃，总是网络文学的一个方向，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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