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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试高考
作者：阿里老孙
在我平凡的人生轨迹上，没留下什么大阵仗儿。考试就是我经历过的战斗，考场就是我上过的战场。高考就是我经历过的最大战斗场面。
“高等学校全国统一招生考试”简称高考，在老家常说成是考大学。对于自然条件艰苦，干旱少雨黄土高原十年寒窗的莘莘学子来说，高考就是希望，是摆脱靠天吃饭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最佳机遇，是农家寒门子弟改变命运的主要途径。高考是上大学的必由之路，考上大学毕业以后国家就会统一分配和安排工作，老家人把这形象地说成是端上了“铁饭碗”。高考就像一道分水岭那样，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走向。正因为高考如此重要和前景美好，上大学成为众多莘莘学子怀揣的梦想，一拨又一拨的长年累月为这一梦想坚持着奋斗着。
高考的概念很早就根植于我心。在我最初步入小学的一九七九年秋天。自打高考制度恢复以后，事实上高考就和我们息息相关。大哥参加高考比较早，受家里家外影响，考上大学差不多成为我从进入学校就开始无意中追求的目标。“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也是从走进校门的那一刻起，就要经常面对和高考一脉相承各种各样的考试。每一次考试对我来说都成为需要认真应对的紧张局面，在等待考试成绩的日子里希望中夹杂着忐忑，让人那么的心神不宁。
我们家里对我的学习比较重视，对每年的高考也比较在意，经常借高考之机鞭策激励我认真学习。通过大人们的言谈话语，我也能够了解和听说方圆临近关于高考方面的一些情况和消息，特别从对考上者称赞羡慕的语气眼神里，我潜意识里认识到能够考上大学是多么不同凡响和了不起。或许是因为这样的认识，也为自己能博得夸赞，小的时候总爱说“我长大了也要考大学”这样的话。初生牛犊不怕虎。小时候不知天高地厚，那能想象得到这条路上的艰辛和不易。后来亲眼目睹了大哥的高考过程，逐渐认识到高考的艰难严酷。大哥的高考颇费周折，最难过的就是预选那一关。一家人在希望失望之中不住的徘徊。屡屡落选让大哥也失去了信心，不得不打算放弃。一时间家里因无奈而沉闷压抑的那种气氛我感受至深。从这时我隐隐约约察觉到考上大学绝不是容易的事。因为大哥在我们弟兄之间出类拔萃，常听大人们说大哥念书很心灵，高考既然对大哥都如此艰难，就不屑说是我了！随着年龄增加，见识增长，我也懂得了人上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不敢再轻易盲目说大话了。
我们作为普普通通的农民之家，在无能为力的很多时候只能听天由命。家里人看着大哥备受落选煎熬，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念叨念叨“没考上大学的命”，也只有听之任之随大哥自己拿主意了。大哥是幸运的，在紧要关头，大哥的老师来了。大哥的老师是等不见大哥报名，专门来叫大哥上学的。大哥的老师我也认识，是我们家里的座上客，我们家里对老师非常尊敬，专门招待老师在家里吃过饭。老师是最知大哥根底的人，在我家威信很高，老师的话无异于金玉良言。大哥在老师的劝说下又回到学校。说来也巧，这一次大哥顺利预选上，接下来正式也考上了。这是一九八四年的高考。
大哥考上以后给家里人带来了荣耀和喜悦，情不自禁的感叹大哥运气好，遇上了现在的考大学，不像过去推荐上大学了。如果推荐上大学的话，可能永远没有大哥的份。从家里人朴实简单直接的感想中，反映出高考制度的巨大转变，以及这一制度运行让我们作为百姓人家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也反映出出这一制度的公开公平公正，实在是恰当准确不过。
大哥考上以后，激发我对上大学更加向往，对考上大学更加渴望。可惜的是我在学习上日益有了畏难情绪。随着课程增加，难度增大，逐渐感觉到学习越来越力不从心。学习的漫长单调苦躁和心里的一些变化，让我几乎整个初中阶段对待学习的态度有些消极懈怠。日趋激烈的竞争，理想现实的落差之大让我无所适从，小时候那种远大志向报复自信慢慢的消失殆尽，不复存在。一年级留级以后，考高中我又没考上，不得不托人说情进入高中大门。没有考上高中的耻辱和痛苦深深刺激了我，在这种境界下，我才能够完全理解和明白大哥的老师在大哥屡次落选后还叫大哥去学校的原因，老师深谙“知耻而后勇”这一千年古训。正因为如此，也才有了我在失败和迷茫中的不懈努力和坚持。
一九九二年，迎来了我的第一次高考预选，我有幸没有落选，也便有了我在当年七月七日的第一次高考。和大哥预选考上已快十年之隔。和大哥不一样的是我预选上了正式没考上。尽管没有正式考上，这次高考对我还是有着极大的意义。能够预选上对我是很大的鼓励，实现了初步目标，对于家里人也是一个慰籍。能够预选上成为我可以复读的一个重要砝码，为以后继续参加高考保留了希望。预选上以后我就有了正式高考的机会，通过正式高考检验出自己的真实水平，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真正水平和人家能够考上学生之间的差距，摒弃了面对高考存在的侥幸心理和不切实际的一些想法，在后来补习的时候学得更加专注和扎实。
虽然正式没有考上，但我实实在在感受了一下高考的氛围，体验了高考的一番滋味。俗话说艺高人胆大。一旦考试就紧张不安，说到底还是学问不精。高考也一样，想考好最根本的还是要肚子里有东西，如果肚子里没学到东西，抱着能够“蒙上”或“撞上”这样的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痴心妄想。按照自己当时的学习情况，想考上大学简直就是幻想。我能预选上只是因为预选名额大幅度增加而已，其他并不能说明什么。这并不是自己贬损自己，而是对自己真实情况的一个准确认识，我觉得这也不乏是一种自信。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我预选上以后，对家里已经有了一个交代，绝大多数同学和我一样的也没有考上，尤其是我们农村，第一次考上的少之又少，反正从各方面能够开脱自己。当时对照了一下，也的确觉得自己的学习水平和高考需要达到的标准相差甚远。巧者劳，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这样一想反而心里倒觉得轻松没啥负担。所以，我的第一次高考虽然没有成功，对我正常生活没有任何影响，我只是觉得我的学生时代要告一段落了。
榜上无名，脚下有路。农村的广阔天地让我找到了施展的舞台。当年我正二十出头，两膀有力，在忙六月割麦子的时候大显身手。每年我家的麦子在村子里都是最后割完的，这一年由于我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成为了较早割完的。我的表现得到了了很多村里人的称赞。我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从另外收获了一种成功的喜悦。一俊遮百丑。我割麦子比较快的长处让我有了成为庄农上行家里手的想法。天生我材必有用。离开求学之路，我似乎觉得眼前的道路更多更广。
来源：陇上芳草地、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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